然后我伸出手指,指着他的脸,摇了摇我的金铃。
“轰隆”一声!
晴天霹雳!
天雷携着万钧之势,从天而降,似龙吟虎啸,撕裂这粉色的天空,径直劈烂了头顶的廊桥,落在了我面前雕工精湛的檀木榻几上,正中这只,花蝴蝶,的脸。
天雷巨大的声响后,相思殿后院里,勾魂的丝竹声停了,莺莺燕燕的细语声停了,我耳边所有的哄笑声也都停了。
一切,都很安静。
除了被劈倒在地的亭子……它上面正燃烧着熊熊烈火,把相思殿的粉嫩飞花都烧成了黑色。
“花蝴蝶”变成了“黑蝴蝶”,他也安静了。
外焦里嫩的安静。
他白玉似的皮肤被涂了黑灰,朱红的唇也变作了紫红,就只有那一双凤目还清澈如初,只是失了先前的轻佻与笑意。
我还举着我自己的手,金铃戴在我手腕上,乖得像我的一条小手链。
我……
也是有点没想到,这天雷,比我在隐神树上看着的要动静大多了……
我微微抿住唇,不动声色,只端作一副高深莫测稳坐泰山的模样。
“我,定的第一条法则……”我对花蝴蝶道,“仙界,仙人,不许,谈、恋、爱。”
话音落,我身边终于又热闹了起来,身后的仙人们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到抽冷气的声音。
有男仙因接受不了,气得直接昏厥过去,有女仙当场落泪,鼓足勇气发出了反抗之声:
“凭什么!”
我不再看面前的沈缘,只回过头望着身后的众仙:
“凭我授领神命,擒天雷,行天条,下界苍生苦你们久矣,他们管不了你们,我来管。从即刻开始,九重天八百仙,该去施雨的施雨,该去刮风的刮风!谁行事但凡懈怠偷懒,我,劈熟他吃肉。”
话音落,我收回手,却没想动作大了些,再次摇响了金铃,我心头一紧,只见空中天雷再次劈下,对着院中那棵粉色的树砸下。
树上飞花,霎时变黑,一朵一朵,焦炭似的落在地上,众仙的脸色,与这些落地的花,一模一样。
众仙瑟瑟发抖,无一人再敢言。
我也不敢言,只挺着背脊,强作镇定,冷着一张脸。
我回头,看向外焦里嫩的黑蝴蝶,不知为何,他好似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也正望着我,他的仙使们来了,左一个右一个扶着他,好似他已经伤重到柔弱不能自理的程度。
他的仙使双目含泪,不知是有多心疼。
我却冷言冷语冷声道:
“第二条法则。相思殿,关门。你,月老,爱神,停业。”
撂下狠话,我一拂衣摆,转身离开。
后来,再想起那日,我还是觉得,我的事办得有点年轻了。
不是因为劈树那一道天雷是我意外手滑,也不是因为我出了相思殿后就开始腿软……
而是因为,我太草率了。
草率的离开,所以没有看见,那“外焦里嫩”的“黑蝴蝶”,此时正在盯着我,一双凤目不含情,只含阴鸷与算计。
这个让全仙界陷入情爱的爱神,盯上我了。
第2章
未免再次误触金铃,劈了什么不该劈的,我将金铃摘下,挂在腰间,只做备用。
我倒是不担心有仙人想暗算我,因为我那两道天雷劈得果断,不仅立了威,还整顿了一下仙界的风气。
九重天的仙人们口口相传,说“老天爷”、“天道”、“主神”……派了使者下来,使者降下神罚雷劫,要劈死偷懒的仙人。
相思殿烧掉的万年相思树和重伤的爱神沈缘,就是前车之鉴。
那些光天化日下不干正事的仙人被震慑到了,于是,白日里,他们纷纷重操旧业,干起了该干的活,只是,他们转到夜幕之下,开始偷偷恋爱。
我可记得古神给我的指令是——要他们谈□□变。
他们这白日里不谈情夜里谈,怎么也不到“色变”的程度啊。
于是,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我开始在夜间的月光下,偏僻的云朵中,沉浮的星河里,寻觅偷偷见面的“鸳鸯”。
或在雾气氤氲的仙池里,或在树影重叠的桃林中,我见一对,逮一对,吃绝户一般,把整个九重天谈情说爱的仙人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我还拿了个小本本,把他们的名字和仙职记下来。
抓到一次的,口头警告,抓到两次的,关进天牢,抓到三次屡教不改的,踢去下界,让他们尝尝人间尝不到油盐酱醋的苦,还可以用“天人相隔”这一招,杜绝这群“情根深重”的仙人乱谈情。
当然,也有不满要反抗的,我迅速扯了金铃对着他们一顿劈,然后就老实了。
当然,也有劈了还不老实的,那就直接把反抗最厉害的踢去下界,反抗没那么厉害的留在天牢。
如此这般雷厉风行的一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