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告辞了两位大佬退出房间, 越回想那擦身而过的男人长相越眼熟, 这才想起是谁。
不就是守边关的林家里那个贼眉鼠眼的幕僚吗?因为他长得比较伤眼, 长孙烈阳基本不爱搭理他, 却也依稀记得这人的长相。
之前也没听说自己家和这人有过什麽联系, 莫不是有要紧事求到了长孙家头上来了?
他见多了这样的小人, 不由嗤笑了一声, 突然就有些好奇,便没有离开,打发了两边的侍卫趴在门边偷听, 准备等他出来了以後好好嘲笑一番,不料却听到了後面那些让人心惊的信息。
他初时十分生气,甚至想冲进去质问父亲为何会包庇这群人, 却又不敢说出口, 尤其是想到坐在里面的长孙易德,瞬间抽走他所有的力气, 等到他再往下听, 原本还燃着些火光的心就像是浇了冰水, 凉得他牙关都在打颤。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麽?”李芝瑶出来的时候, 迎面就看到了这个最近很不对劲的家夥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 碍於同僚的身份, 她再次客套地问候了两句,才又继续问道,“怎麽了?看你这几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长孙烈阳抬起头, 咬着嘴唇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等到看到公主营帐的布帘被撩起,走出正整理衣襟的玄离,立时就脸色一变,转头狼狈跑开了。
“怎麽回事这家夥,思春了?”李芝瑶往後靠去,稳稳落进一个宽广的怀抱。
玄离嘴角轻轻勾了一勾,将原本装模作样整理衣襟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松松圈住,“我知道。”
“你知道???”
“嗯,”他俯身靠近李芝瑶的耳边,“去吃饭,吃完我跟你说。”
“好。
【一个月後】
二皇子办事不力,丢了军粮,损了一半护粮兵士,还被敌军俘虏成了阶下囚。
整个皇城都听到了这个大笑话。
“愚不可及!”长孙易德刚回营帐,刚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就一掌拍到了书案上,书案上的信纸被他拍得原地一跳,又被另一只手按住了。
“主将息怒。”他的幕僚,一位留着山羊须的老者眯眼将纸张放回了原地,“此时还是先考虑一下缺了的军粮如何处置。”
“还能怎麽办,写信回皇朝罢!区区千人的山匪窝,居然把一万大军玩弄得团团转,丢了军粮还丢了二皇子,我此生从未遇到如此离谱的事!”
当然他们的人数其实是这麽算的,说是一万人,其实就是四千士兵六千民夫,因为後面所需要的粮食需要从各地粮仓借调,所以长孙将军让二皇子做了先头部队,把边关现在需要的那些军粮先送过去,自己则等攒齐了东西和人带着大部队随後跟上。
本来这并没有什麽问题,虽然有下一下对方面子的意思,但押送粮草也不是什麽太累的活,保护的人数也差不多足够,料想不会出什麽幺蛾子。
谁能想到二皇子任性惯了,看着旁边吱嘎吱嘎的车马锱铢不耐烦,又嫌弃看来看去都是灰头土脸的糙汉子,仗着人多出不了问题,总要领先一步去前面的城镇吃酒等着,或者去旁边的山林打猎弄些肉吃呢?
随着他一起的官员根本就压不住他,只能苦着脸任由这位祖宗施行,就当他不存在,自己则每天小心翼翼地守着军粮,按照原计划的路线往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