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朝盛景招手:“你随我来。”
盛景赶紧推着自行车跟上。
没一会儿,两人停在了一处院子前。
老大爷上前用力拍门:“老白,老白。”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不一会儿院门被打开,一个六十来岁穿着背心的老头儿出现在门口。
老头儿打量着盛景,问老大爷:“老孙,这是你孙女?”
“什么呀。我只有孙子,没孙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孙大爷没好气道。
他指着盛景:“她有个表哥考上了大学,要带着弟弟来北城住,想租房。你侄儿在西边不是有个房子吗?与其空放着,不如租出去。”
白大爷一听脸色顿时好了几分,热情地对盛景道:“小姑娘,你要替表哥租房子啊?走走走,我领你看看去。”
“麻烦您了。”盛景道,又对孙大爷道谢,“谢谢孙大爷,劳您带我过来。”
孙大爷摆摆手:“没事没事。”朝白大爷挥手,“那我回去了。再晚点老太婆又该叨叨了。”
“谢了。”白大爷挥手。
他进屋去跟家人说了一声,出来后领着盛景往西走,边走边道:“那处房子是我哥的,我哥嫂走得早,只有一个侄子,这侄子也只有一个儿子,倒是有两个女儿。”
“他儿子下乡插队,在当地结了婚,还当了老师。写信回来说他不回北城了,让我侄儿两口子过去。两口子年前就去了那边,写信说那里住着还挺舒服,短时间内不回来了,托我看着房子。”
盛景听到这里就问:“那他们不会过阵子就回来了,要把我表哥赶走吧?”
“不会不会。儿媳妇怀着身孕呢,他们肯定得伺候儿媳妇坐完月子才回来,没准就不回来了。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女儿出嫁了,小女儿也下乡了没回来。他俩又没个固定工作,不跟着儿子,跑回北城也没意思。”
两人往西走了十来分钟,眼见着房子越来越稀,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大片的田地,白大爷这才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白大爷道:“这房子偏是偏了点,但安静,离左邻右舍都远,炖个肉啊,唱个歌啊,都不怕人闻到听到。”
盛景就笑了起来。
白大爷打开锁进去,又道:“院子不大,房子不多,但租金也不贵。你表哥不是兄弟俩吗?又是从乡下来的,住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盛景看了一下,院子就四十来平,有一小块菜地。北房三间,西边打横有一间屋子,应该是厨房。整个院子一目了然。
“还有后院吗?上厕所去哪儿上啊?”盛景问道。
“这儿有个耳门。”白大爷指着边上一个不显眼的门道,“往这儿出去就是厕所。”
盛景看那门是从里拴着的,她打开门栓,走出去瞧了一眼。
后面说是后院吧,其实也不是。
大概那地儿不属于白家,但现在又荒着,主家不用,所以白家就占用了。他们不好砌围墙,用土坯茅草建了个厕所在那里,然后用荆棘在周围围了一圈儿,厕所旁边也是菜地。
盛景四处看了都没看到水井,问道:“吃水去哪里担?”
白大爷往东北方向一指:“前边柳树林那边有一口甜水井,大家都到那里挑水喝。不远,走过去几分钟。”
好嘛,这回盛景知道了。
她在盛家那处宅子附近转悠的时候,就知道那里有个甜水井,许多人到那里挑水。
她刚才虽然骑着车走了一圈,这里看似离她家那处宅子远,其实很近,往东北方向这边去,步行,到她家那宅子估计也就十分钟。
盛景就更满意了。
这处宅子确实跟白大爷说的,离左邻右舍远。何止远,往西往北都没人家了,进院子前她往四周看了一眼,除了东边有户人家,其他地方似乎就是一片田野了。
这里是丰台区,五二年前是宛平县。现在虽划归北城了,但这边风景区多,人口不多,住户以前大部分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这里划归北城后,很多人都农转非了。
盛景又让白大爷把三间屋子打开看了,发现这屋子也不小,一间有三十来平米,每间房都有床有桌,有各种生活用品。
“如果我租房,这些东西都收拾走的吧?”
“你确定要租,我明天之前就把屋子收拾得清清爽爽的。我家那边屋子比这儿大,有地方放。”白老头儿道。
盛景满意,直接就问起了价格:“一个月租金多少?”又道,“我起码租四年,可要便宜些。”
白大爷一路来就在琢磨这个问题了。听盛景说租四年,他把到嘴的价格又往下降了降,道:“一个月给两块吧。”
槐花胡同盛河川那间出租房,四十来平米,一个月租金是五块。
在赵盼儿三十五块八毛二工资能养活一家四口的情况下,这租金不算便宜。但那个地段,那个面积,市场价就这样。
盛景在北城转了两天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