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又给她夹了个还在冒热气的猪肉汤包, “即便做了端王妃,我也还是你的妹妹, 你再这样客气生疏地跟我说话, 我要?生气的。”
玉娘这才露出些许往日的笑?容:“好,我不说了。”
因这会儿待着?没什么事可做, 也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心慌,她强打起精神,问起了姜芜的新?婚生活。
姜芜自是说自己过得很好,然后才反问玉娘:“你自己来?了这里,那?雪儿呢?她还好吗?”
“她在家?呢。昨夜那?丫头陪着?我等了大半宿,后来?实在撑不住,靠着?椅子上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去了,出门前跟她说今日铺子不开门,让她乖乖在家?等我消息。”玉娘说到这有些担心,“你说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危险?先前我不知道?烨哥儿是被人抓走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会把雪儿带在身边……不行,我还是回家?看看去,烨哥儿已经出事,雪儿不能再出事了!”
她说着?站起来?就要?走,被姜芜拦住了:“事情若真是王爷猜测的那?般,你家?现在怕是不安全?,我派一队王府侍卫去把雪儿接到这里来?,他们?骑马,比你走路快。”
玉娘这才松了口气:“好。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等这件事过去,我带他们?兄妹俩来?给你和王爷磕头。”
姜芜点头起身,去门外叫来?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然后才回到玉娘身边坐下?:“你先前说雪儿不是你亲生的,那?她是……?”
“她是我意外捡到的孤儿。”
这花厅不算特别大,里头放着?炭盆,点了炭火,比外面暖和很多。玉娘坐在垫了绣花软垫的红木太师椅上,眼神有些复杂地把自己的过往徐徐道?来?,“我出生在一个商户之家?,家?中原也有点薄产,可父亲好赌败光了家?产,还欠了不少外债。十岁那?年,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父亲就说服母亲,把我卖给了一户姓凌的农户人家?做童养媳。”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凌河,他从小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是个据说活不过二十的药罐子。凌家?夫妇希望他能给凌家?留点香火,所以才花钱买了我。十五岁那?年,我搬进凌河的房间,正式成为他的妻子。十六岁那?年,凌河病逝。他病逝后的第二天,我半夜起床如?厕,听见凌家?夫妇暗中商量要?弄死我——他们?怕儿子一个人在地下?孤单,想让我下?去陪他。”
“什么?!”花厅里伺候的人已经全?被姜芜打发出去。听见这话她眉头猛然一皱,冷声说了句,“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是草菅人命,可乡里乡下?的,多的是这种事。”玉娘苦笑?道?,“女?人的命不值钱,有时候甚至都比不上家?里一只鸡,一只鸭。就算悄无声息地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帮忙伸冤。”
姜芜心疼地看着?她:“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脱险的?”
“我啊……”回想起当年往事,玉娘神色有些恍惚,“我那?时非常害怕,下?意识就想逃走。可我一个弱女?子,手里没钱,身上也没有路引,就算能逃出凌家?,又能去哪儿呢?”
“娘家?吗?不行的,他们?会追过来?的。就算不追过来?,等待我的怕也是再被卖一次的下?场,所以我只能想法子留在凌家?。凌家?夫妇虽然愚昧狠心,但他们?只在凌河的事情上这样,往日里待我其实还算不错,至少我能吃饱饭,也不会像别家?童养媳一样,时常被打骂羞辱。”
“那?晚我惶惶不安,一夜没睡,第二天我跟凌家?夫妇说,凌河病逝前几日我们?曾有过夫妻之事,所以我肚子里,可能已经怀了凌河的孩子。”
姜芜听得难受,柳眉紧紧蹙起:“那?个孩子就是烨哥儿吗?”
“不是,“玉娘摇头叹道?,“那?话是我为了活命,故意骗他们?的。凌河久卧病榻,根本?不能人道?,我们?虽然夜夜同床,可其实从未圆房。”
姜芜吃惊:“那?烨哥儿是……”
“他是我偷偷找别人圆房怀上的,”玉娘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那?个人就是陆九峥。
姜芜:“……”
什么!!!!
“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玉娘被姜芜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没了往日从容的样子看得莫名有点想笑?,人也放松了不少。她继续把自己和陆九峥之间那?段不为世人所知的缘分?说给她听。
姜芜这才知道?,原来?十一年前,还是殿前司副指挥使的陆九峥曾去过容州,并?且因为被人追杀受伤,意外躲进了玉娘夫家?的柴房,被每日都要?洗衣做饭伺候凌家?夫妇的玉娘给发现了。
玉娘见陆九峥浑身煞气不像好人,还以为他是山匪,害怕之余本?不想救他,可那?天是她撒谎骗凌家?夫妇自己可能有孕了的第三天。
因为她的谎言,凌家?夫妇虽然暂时没杀她,可他们?知道?自己儿子的病情,心里并?不完全?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