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天晚上她躺在炕上,思来想去的都睡不着,还翻了好几次身。
“二丫,你干什么?”钱大猛在她旁边问,“翻来覆去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睡不着为什么不能翻来覆去的,你要是嫌我翻来覆去的,你有本事找别的地方去睡觉去啊,不要跟我睡一块,你有病,我还嫌弃呢。”
“田二丫你怎么说话呢?难道你就没有病吗?”钱大猛最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有病了,听到田二丫这么说哪里高兴?
田二丫冷哼了一下。
“是是是,我有病,但是我的病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怎么,你是想要嚷嚷吗?你让我现在嚷嚷吗?”
“我懒得和你说那么多。”钱大猛也是害怕田二丫嚷嚷的,就侧过一边去,不说话了。
田二丫却突然捅了捅他的后背。
“金戒指你也给我一个。”
“我哪里来的金戒指给你?”
“刘桃红啊,你的金戒指不是跟刘桃红要的吗?你都已经要了一个给你妈了,你再要一个给我,刘桃红不是很感激你们吗?她有那么多的金子,总不能只给你一个金戒指就没有了吧,你再跟她要一个。”
“田二丫,你不要太过分了!”钱大猛一气之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他们家烧的炕可没有月眠家那么暖和,屋里自然也没有那么暖和,一做起来他冷得打了个喷嚏。
于是他又灰溜溜地钻回了被窝里。
田二丫冷哼了一下。
“你不给我是吧,你不给我,那我明天自己找她们要去,我就跟她们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我相信她们会给我的,她们心里不是很感激你吗?总不能不给我钱治病吧。
我被你传染的这个病要吃那么多的药,我总得补补身体的,拿一个金戒指那也不过分。”
“田二丫!你!”
“我什么我,你要打我吗?你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我可不介意大晚上的喊起来,把整个大杂院的人都吵醒,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生的是什么病!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让你帮我去跟她们要金子了,我自己去。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你,什么都没有得到,我还生了这么脏的病,我要个金戒指怎么了?要有个金戒指,我心里头还平衡一些,还不至于嚷嚷,既然你不帮我去要,那我就只能自己去要了。”
“你别闹!别太过分了,刘桃红是有黄金,但是也不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来那么多。你别提这个事儿,你要是想要,明天去帮你要,但是仅此一次!我们家对她们家的恩情还不至于到可以随随便便拿她们家那么多黄金的程度,两个金戒指已经是极限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
“哟,你一个金戒指都没有给我拿回来,你就在这里说我得寸进尺了,你要不要脸的?有本事你先帮我拿回来一个金戒指啊,你帮我拿回来一个金戒指,我就不闹这个事儿了。我困了,懒得和你说那么多。”田二丫说完,就翻了个身,背对着钱大猛睡觉了。
钱大猛看着她的背影举起了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却又不敢真的打,就也转过另一边去,睡觉去了。
只不过他怎么都睡不着,反倒是刚才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田二丫睡过去了,还发出轻轻的鼾声,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钱大猛烦得很,还真是,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他现在为了圆自己撒下的谎,不仅要撒更多的谎,还要去借金戒指。
他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好兄,借了一个金戒指,把他妈给哄好了,现在田二丫也要,他到哪里去再借一个去啊。
……
第二天一大早,钱大猛就要出门去了,田二丫悄悄跟在他后面出了胡同之后,她发现钱大猛在往刘桃红母女家的反方向走去了。
这下田二丫就能悄悄的往刘桃红家那边赶去了。
她一路打听,还没到刘桃红家呢,经过一个供销社,就在供销社门前遇见了月玲兰。
月铃兰看到田二丫也是愣了一愣。
两个人是同一个生产大队的,年纪相仿,而且都是从小就想要嫁到城里来做城里媳妇的,而且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二十好几了还没找着对象。
虽然说月铃兰比田二丫先嫁了,但是两个人身上确实是有太多太多的相似之处了。
田二丫看了一下月铃兰隆起的肚子先开口了。
“铃兰,你过得怎么样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田二丫的语气明显有些同情,因为她看到月铃兰穿的衣服很破,打了好几个补丁,而且很单薄。
要知道现在快要过年了,天气是冷得很的,她自己身上穿着大棉袄子,里头还穿着毛衣,这样了都有些瑟瑟发抖,更何况月铃兰还是个孕妇,穿成这样不冷才怪了。
“我过得挺好的。”月铃兰抿了抿嘴说道。
“你穿成这样叫过得挺好。”田二丫冷笑了一下。
月铃兰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就有些生气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