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尚未成年,只算帮凶,不算主犯,判服役十年。”
“是。”弘昼把这个判罚结果记了下来。
在五阿哥看来,这个判罚并不算重。最近京城砍了多少阿片贩子?那些为了黑心钱卖药的大夫跟阿片贩子也差不多了。
皇上鼓励百姓举报不法行为,他自己出奖金,致力于养成“北京群众”。衙门的官吏前脚接到百姓对数家药铺的举报,后脚接到了另外一桩关于吃食的举报。
一个汉子神色焦急地说:“大人,我要举报!东街那一家卤菜确实不地道,都不知道放了什么料,叫我们一家总是今天吃了,明天还想吃!”
他旁边的小孩嚷嚷着:“爹,我饿——我要去吃卤猪耳朵——”
男人接着说:“证据?我买的卤菜里面有这个碎的壳子……大人看看是不是罂粟壳……”
朝廷近日来做的普法禁毒教育确实不错,有不少百姓都知道什么是阿片、什么是罂粟壳。来举报的男人从兜里拿出来两枚药材的碎壳,瞧着形状圆润,十分像罂粟壳。
官兵头头一看是这样的壳子,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忙了一整日,还没歇过,旋即又招呼一声。
“来几个得空的兄弟!又有案子了!”
官兵们根据报案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一家卖卤菜的馆子。馆子不大,食物的香气徐徐飘散出来。馆子里头摆放着几张木桌和长凳,长凳上坐满了人,生意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好多食客坐在那里等吃的。
“噤声,噤声!官差办案!”
官兵头头一迈过门槛,他手下的人一哗啦地涌上来,先把这家馆子管事的给控制住。原本坐着的食客有好几个往外冲,没冲出去的那几人坐如针毡。掌勺的厨子脸色一白,负责装菜的老板娘腿脚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老板娘低声道:“大人,小店向来安守本分,没犯什么事啊……”
这是一家夫妻店,收钱、装菜的是她,做卤菜的是她男人。
“接到举报,例行检查。”官兵头头板着脸,“若是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继续营业。”
老板娘灵机一动,瞬间从抽屉里拿出来几枚碎银,要塞到领头的人的手里:“这是请各位大人喝茶水的……”
官兵头头没看那点银子,他心气高,不屑于这点三瓜两枣。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想多做点实事,等来年的时候升上去呢!
一行人径直闯进去厨房,一阵翻箱倒柜,几乎把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挖了一遍。官兵头头抢过厨子做饭的大勺,他在炖煮的卤菜汤底里面舀着,看看里头放了什么料。一个圆脸的小兵寻到一只油纸包,高声道:“头儿,您看这个是不是那个罂粟壳!”
为了防止香料受潮,特意用油纸把里面的东西包着。打开油纸,里面装着八角、茴香、桂皮、香叶……还有几枚罂粟壳。
“就是这个!”
官兵头头辨认了一下,他很确定油纸包里面装着的香料混有罂粟壳。他之前跟着陈太医去查药铺,术业有专攻,各种药丸里的成分他认不出来。
他只能学会认出罂粟壳。
卖卤菜的老板娘见被人翻出来东西,狡辩道:“大人,这是我乡下带来的草果,草果是好东西,拿来做卤菜味道特别好。”
她确实托人从乡下买过草果。
老板娘的一番说辞,没有哄住官兵头头。他把香料里面的壳子都捡出来,仔细分成两堆。他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把人当成傻子?这个才是草果,而这个是罂粟壳。”
要是他没学过草果和罂粟的区别,今日还真可能被这个娘们哄骗过去了。
草果两头偏尖,种子如小砂石。而罂粟壳偏圆,里头的种子细小如粟。官兵头头让手下把一整锅卤水汤都倒出来,只见汤水里面泡着一只布包。
打开布包,其中同样有罂粟壳。
“证据确凿,你如何狡辩?”官兵头头一挥手,“来人,将这两人带走!”
这是京城查获的第一单在食品中添加罂粟壳的案子,这家卤菜的生意好、回头客多,从前还有许多人称呼老板娘作“卤菜西施”,认为她家的厨艺了得。如今案情一曝光,惹得许多人哗然。
尤其是一些常年光顾的食客,他们气得脸都青了。他们想到自己身体的异样,赶紧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难怪这家的生意好,原来都是在汤里下毒!”
“要不是被查出来,不知道多少人还会继续被骗。”
“难怪我前日昨日吃过这一家的卤菜,今日不知道为何还想吃。我以为是自己馋嘴,谁想到是中了罂粟壳的毒!”
萧靖在宫外也有几家特别爱吃的馆子,他昨日才吃过炸灌肠,今日还想吃。今日又吃完一顿炸灌肠,睡觉之前他还在琢磨——
要不明天再吃炸灌肠?
炸灌肠多好吃啊,外焦里软,蒜味特别带劲。不对,他怎么可以整天想吃的呢?
皇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