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摇头:“不,天津只是大明国的一个城市。它距离首都很近,但它不是首都。”
天津码头上的百姓对于卷发碧眼的外国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万岁说这些人不是妖怪,是海外的人。
海的距离很远,比北方的蒙古遥远多了。
那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跨越的距离。
年过六旬的列奥纳多能够跨越这段距离,本身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他在海上没有遇到大风暴,他蹭了拉斐尔的茶水,没有患上航海怪病。他爱吃新鲜的鱼肉,身体保持在良好的状态。
“请拉斐尔先生帮我引荐。”列奥纳多行了一个脱帽礼,“我非常希望能拜见大明国的皇帝。”
老人不蠢,相反他十分聪明。他能得到法国国王的青睐,同样,他相信自己能够在这个东方古国生活得很好。
依照约定,拉斐尔给皇帝送特产来了。
他带来南瓜和洋葱,还附赠了一小袋“地下豆子”的种子。他递上自己在欧洲采购的艺术品和画作,见面的时候,萧靖惊喜地发现——
“地下豆子”不就是花生吗?
“花生,好东西啊!”万岁抬起头,让宫人给外国人赏赐茶水和点心。他留意到这次进宫的外国团队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特意多问了一句,“那位先生年纪那么大?还走海路?”
航海不是年轻人才干的苦力活吗?
老人听到大明皇帝喊到他,他往前走了一步,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尊敬的皇帝陛下,你好,我叫列奥纳多·达·芬奇。我会画画,还会许多知识……”
“列奥纳多·达·芬奇?”
“达,芬,奇?”
萧靖听到这个古怪的姓氏,脸上稳如老狗啊,心中却十分震撼。他多看了列奥纳多两眼,难以置信某位举世闻名的大画家真的被哄来大明?
话说唐伯虎的画和达芬奇的画,哪个更贵一些?
嘶,感觉自己是要暴富的节奏了!
万岁心里闪过诸多想法,殊不知列奥纳多心中也十分震惊。列奥纳多自从穿过紫禁城的大门,能用两个成语来形容他的状态——
目瞪口呆,目不暇接。
红墙黄瓦的大规模宫殿群是他从未见过的,在欧洲从来没有这么气派的皇宫。要说城堡能跟紫禁城比?
谁家城堡能有那么大吗?城堡里面的仆人能有那么多吗?城堡里面摆放的瓷器花瓶……哦,最贵的那些花瓶都是从东方卖过去的。
国王们的城堡和庄园,被紫禁城秒成一个渣渣。
列奥纳多看到大明皇帝身上的常服,要不是他知道不能盯着国王,他差点把皇帝身上的衣服盯出来一个洞。皇帝衣服的两肩和胸口处皆有织盘龙,龙纹上饰有日月,连带腰间用的是黄金镶嵌琥珀的革带。
列奥纳多的心中呐喊,在欧洲没有哪个裁缝能做出来这么一身衣服!瞧瞧这刺绣,细密之处泛出光华,看起来像是用黄金做的丝线绣上去的。
瞧着真昂贵啊!
老头子心想:“哦,多么漂亮的艺术品啊!难怪拉斐尔说大明国的国王比法国国王有钱多了!”法国国王可没能穿上这么一身衣裳。
要是老头知道这么一身衣服只是皇帝最普通的日常打扮,甚至算不上礼服,他可能会抓狂的。
“达·芬奇先生,朕听闻你是一个画家,对吗?朕想请你为朕和皇后作画,酬金是十两黄金。”
萧靖用汉语说着,拉斐尔把他的话传达给列奥纳多。万岁不太确定这个“达芬奇”是不是真的达芬奇,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列奥纳多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他虽然年迈,但还没到拿不起笔的年纪。他被安排到一处庄园,在这里看到了年轻美丽的大明国皇后。
张嫣听闻来了一个西洋画画家,画作跟唐伯虎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她看过达芬奇画的《手持康乃馨的圣母》,觉得这人画得还行。
小张认为一个人画得还行,那是很高的评价了。
“舅舅,这回我们画什么?”
“是穿洋人的衣裳画吗?”
“是不是画那个什么圣母?”
萧靖心想咱家没有光溜溜的男娃,画什么圣母呢。他想起老达好像有一幅名画,好像叫做抱银鼠的女子?
他家完全可以参考这个主题嘛!
别人抱着鼠入画,他家可以抱着大猫入画,这个逻辑完全没有毛病。
万岁带来圆滚滚的金钱豹,夫妻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成年金钱豹伸成一条长猫饼,横跨在两人的腿上,它的体重接近两百斤,两个人堪堪能将它抱起来。
列奥纳多沉思了一会儿,他在画布上画下来呲牙咧嘴的大猫。
以及在大猫后面,累得大口喘气的万岁和娘娘。
作者有话说:
萧靖设想的是:高档大气上档次的文艺复兴艺术画作。
结果画出来的是——
哦,这个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