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的阿伊:“……”
所以这是我绿我自己?
她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我没有。”
高绍德一脸“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很确定地说:“你有,其实你明面上是阿史那氏的人,实际上是九叔的人。”
“不,我不是。”
“听我的,你是。”
“我姓阿史那氏,谁都没有有资格指使我!”
“你不是阿史那氏……不对,你就是阿史那氏?”
高绍德自认为看穿了九叔的诡计,误会皇帝想要在他身边安插人。谁知道这个小娘子那么倔,抵死不认,竟然说自己是阿史那氏。
她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才不会是突厥的放羊女,休要蒙骗他。
高绍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俏脸,难以置信:“阿史那氏是突厥人,你哪里长得像突厥人了?你的脸那么白,哪里像是‘脸色赤红、眼若琉璃’的木杆可汗?”
阿伊:“……我父汗不过是喝酒后脸色发红,哪里有传闻那么夸张。他的眼睛有红血丝,比不了琉璃。我自幼在帐子里读书,很少到外面晒太阳,所以皮肤比较白皙。”
高绍德:???
原来你真的是木杆可汗的女儿啊!
他不由得站起来,捏了一下姑娘的脸,脸是真的漂亮,长得不比鲜卑姑娘和汉家姑娘差。他记起自己无辜被打的事情,问道:“那日的小孩,是你弟弟?”
“不然呢?我怎么会拿糕点来哄你?”
“……”
原来你不是九叔派来的人啊。
高绍德既高兴又失落。
高兴的是,这个姑娘长得可爱,很符合他的审美,他愿意跟她搭伙过日子。失落的是,这么好的姑娘,竟然有木杆可汗这种凶狠的人当爹。
她怎么不投个好胎呢?
其实阿伊觉得自己的投胎技术挺好的。
她要不是木杆可汗的女儿,她说不定得风餐露宿,在草地上给羊挤奶,冻得皮肤开裂干燥。若是有几分姿色,她会成为大人物宠爱的女奴。
虽然父汗对她心存利用,但好歹她是好吃好喝养大的。可汗有几分珍爱,她从小不用干活,只要读书识字,比绝大多数突厥姑娘要幸福。阿伊羡慕大姐姐的好运气,同时学会知足惜福。
全赖有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她才能够当皇后……或者当王妃。
说起当王妃这事儿,阿伊想到自己的来意。她早早做好攻略,打算今日要狠狠宰高绍德一刀。
算是报了他胡乱编排她的仇。
她抬眸看向高绍德,浅浅一笑:“听闻齐国皇族订婚所送聘礼,需有三匹玄黑的丝帛、两匹绯红的丝帛、其余各色丝帛十匹。璋玉一枚、虎皮两张、锦锻彩纱六十匹、绢两百匹……羔羊一头、成羊四头、牛犊两头、飞雁一双、酒黍稷稻米各十斛,从车百乘。”
她冷静地说:“我即将嫁入齐国,以后便是齐国的人。按照你们的规矩,太原王打算何时把聘礼送过来?”
她的小算盘打得好,她先掏空父汗的家底,充作是自己的嫁妆。再问太原王要足够的聘礼,这些都是她的钱呐!
这么一大笔财产,全部是她的。按照律法,即使高绍德以后犯罪,王府的财务被查抄,她的钱属于妇女私有财产,并不会被官府抄没。
一合计,她赚大了。
高绍德:!!!
卧槽,原来阿史那氏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这会儿相信了,这位肯定是木杆可汗的女儿,张嘴问人要聘礼的强盗行径,一看就是突厥人的作风。换做是柔柔弱弱的汉家姑娘,哪里过单枪匹马杀上门,问未来夫婿要聘礼啊。
她好不要脸。
但是她的脸好漂亮。
高绍德有些肉疼,娶媳妇好贵啊,他不想花那么多。但是阿伊在旁边轻飘飘地说:“……永安公主的订婚礼办得盛大,送来的嫁妆装满上百辆牛车,可惜我没机会看见。”
永安公主是小蠕蠕,是他的同班女同学兼堂姐,他们从小很熟的。娶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同学裴世矩。
裴家都能按照这个规格,给公主送聘礼。难道他堂堂太原王,文宣帝的亲儿子,竟然出不起这种档次的聘礼?
高绍德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
哪怕他知道裴家穷,恐怕是九叔拿自己的私库,给裴世矩装装样子。高绍德亦不愿意被人看轻,他一咬牙,道:“好,我把东西送过去给你。”
他是高洋的嫡次子,文宣帝临死前,给他留了很多好东西,足够他富贵一生。他出得起这样的聘礼,再瞅瞅阿史那氏的脸,安慰自己未来王妃长得漂亮,很值这个价。
他成功给自己催眠。
然后乐(惨)呵(兮)呵(兮)把做客的突厥公主送出王府。
阿伊把事情办妥,心情不错,临走时朝高绍德挥了挥帕子。她让开车的侍卫带她去邺城有名的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