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有孕!”
济南王高殷听到消息,不禁有些失落,若是九叔一直没有儿子,说不定他还有机会。
没想到皇后竟然能怀上?
他捏着酒杯,在心底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文宣帝离世之前,说光光身上流着他的骨血,光光应该是高洋与张氏所生的女儿。年轻人猛地抬起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陛下离开邺城,皇后才爆出喜信。”
“他们成婚那么久,之前怀不上,偏偏这个时候才怀上?”
国家战事将起,天下不太平,实在不是生孩子的最佳时候。高殷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喃喃着:“莫非这个孩子不是九叔的?”
他瞎脑补,张皇后很有可能与人私通!
不管这个猜测是真是假,只要他狠狠地把皇后钉在这个谣言上,皇后失德,她一定要死。九叔不在邺城,他未尝不能有机会。
高殷喝完杯中酒,他曾经坐在那个位置上,手握大权的滋味多好啊。
明明是父皇留给他的东西,是他的!
……
不知何时起,邺城开始流传一种说法:皇后趁陛下离宫,与人私通有孕,试图混淆高家子嗣。
谣言越演越烈,开始说得有板有眼,说皇后如何把男人偷运进去,再把人送出来。还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把偷情的男人杀死灭口。
甚至有人说,皇后压根没怀孕,她把有孕的段氏接入宫,是想要借腹取子,假装是自己生的。
“谁敢造我的谣!”
张嫣扶着腰,狠狠地骂了一句。她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愤怒之极。无知者平白无故污蔑她,孩子的爹是谁,她比谁都清楚。
这是她与舅舅的孩儿,孩子终于来了,尚未降生,却要遭人陷害!
她和孩子是碍了谁的眼?
她气得肚子疼,疼得倒吸一口气,陆嬷嬷扶她坐下来,亲自给她熬安胎茶。太监王有福怕她气坏身子,小声道:“老奴已经把传播谣言的宫人全部控制起来,娘娘可要下令审问?”
“王叔,你是文宣帝的老人,宫人该审该罚的,本宫把这些事情全交给你处置。”张嫣低垂着眼,她信任老王的手段,“传冯翊王进宫,本宫倒要问问他,他这个尚书令是怎么当的。”
皇帝的家事即是国事,这么大的事情,冯翊王高润当真不知?
他在听到风声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打击,而是暗中调查,收集证据。皇后传召他入宫,他拿着证据上门,不怕皇后怪罪他。
他从小爱打小报告,检举违法行为,虽然为人世故圆滑,但本性清廉公正。他被引着觐见张皇后,只见皇后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小腹略微显怀。
嗯,脸依旧很漂亮,孕味看起来挺足的。
肚子应该是真的,至于是谁播种的,能瞒一时,难道能瞒一世?
高润派快马传信到晋阳,说皇后有孕,等陛下定夺。他把调查的过程和结果整理一下,一式两份,一份呈递给皇后,一份已经派人送去给皇帝。
“……臣查得消息先从郑氏传出,再是李氏,甚至还有旧魏的人。后来臣细查下去,发觉源头在济南王府,手法不甚高明。还有几个极力散播的,是河南王府的人。”
济南王高殷?河南王高孝瑜?
张嫣轻笑一声,果真是一只白眼狼,以为皇城没有皇帝坐镇,竟然想拉她下来。她和舅舅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救他回来,他便是这样回报的?
至于河南王高孝瑜,那就更好理解。他自己与尔朱氏偷情被罚,定是心中存有怨恨。
“你再拟文章,把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地告诉陛下。高殷和高孝瑜捉拿之后,你亲自来审问。”
“是。”
高润不太信张皇后,只因皇帝临走前给皇后权力,他才会听命于她。张嫣召来娄子彦,命他带人抓捕高殷和高孝瑜。
只要想害她孩子的人,全部是她的敌人。不要试图挑战一位母亲,即便是再温柔的人,为了孩子会变成凶狠的猛虎。
济南王府
娄子彦带人配着刀,一路闯进去,他们把看门的人全被放倒,嘴巴堵得严严实实的。侧妃郑氏被蒙在鼓里,正在劝高殷少喝点酒。
她与王妃李氏一人扶一边,道:“王爷喊我娘家的哥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您近日来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高殷察觉到异响,猛地把她推开,大喝道:“是谁,是谁闯进来了?”
“我等奉皇后之命,请济南王过去。”娄子彦把手按在腰侧的刀柄上,“至于王府里的两位女眷,还请回避一下。”
李氏和郑氏同时看向他,一时间脸色惨白。
高殷心道不好,是被人看出来了。他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手段粗浅,被高润一揪就揪出来了。
一步错,步步错。
他没想到张皇后是这么有魄力的女人,居然立刻调动人马来查,而且那么快就查得到。他也没想到自己和高孝瑜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