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着他的大手,回抱住他的腰,缱绻地问:“舅舅,你醒啦?”
“嗯。”
是男子轻轻应答的鼻音。
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她回想起自己的行为,忍不住想要捂脸。天呐,她真的好不要脸。
舅舅会不会看轻她了,觉得她举止太轻浮了?
“才不会啊,嫣儿做得很好。”萧靖笑着把她放在身上,吓得她一溜烟地爬起来。
“等会儿宫人都要进来了,叫他们知道,不好。”
“不叫他们知道,你怀孕的消息怎么爆出去啊?孩子的爹是谁,总得有个理由吧?”
“……对哦。”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精力就是好。
熬夜通宵没事儿,早起干活也行。
夜里的动静说大不大,但也没有刻意避着人。伺候皇帝的宫女太监都是人精子,几乎是把眼睛耳朵粘在门边和墙角,怎么会不知道?
听得屋里的人起来,昭阳殿的总管太监王有福隔着门,问道:“王爷,可要人进来伺候?”
“进来罢。”
里头有人说话。
是长广王醒了。
陛下不在家,宫里除了娄太后和李皇后,便是这位最大。娄太后一向疼爱儿子,谁都不敢怠慢长广王,就怕人家回头跟亲妈告状。
别看娄太后上了年纪,一脸慈悲相,当年也是能骑马有谋算的女中诸葛。
高欢能干大事,娄氏功不可没。一个兵卒能当大王,这个婆娘起码能占一半功劳。
敢欺负她的儿子?
叫你拿命去赔!
太监王有福听得寝殿里好像夜里有动静,琢磨着等查验过后,他要去回禀太后,别人去他不放心,他得亲自去。
一进屋,他就闻着不对劲了。
顿时脸上都是笑意。
果真是成了好事。
他指着两个小宫女,吩咐道:“来,你们两个懂事,搀扶着郡君去更衣洗漱。”
张嫣已经穿戴好昨日来时的衣服,只是身上有些黏糊,她想洗个热水澡,再换一套新的裙子。她经过太监王有福的身边,笑着问:“王公公近日可好?多年不见了。”
当年她在昭阳殿当宫女,便是这位王太监管的。
托高洋的福,这位眼高于顶的太监没有为难她。
“可好了,能吃还长肉。”王有福睁大眼睛,他也认出来了,“郡君有福气,比我们这些阉人有福多了。”
阉人爬到他这种总管太监的位置,那叫顶天了。
可是女人不一样,人家长得好看,当年陛下宠她,如今长广王爱她。
这都是机缘啊。
那日陛下将阿淹留在宫里,王有福还以为陛下要让阿淹当娘娘。谁知人家不稀罕,陛下一走,人家立马跟长广王好上,还在宫里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
说不定陛下回来的时候,阿淹的肚子都大咯。
那可当不成娘娘了。
王有福暗骂阿淹蠢,攀上王爷有什么好,跟着陛下更加风光。但他也感到佩服,阿淹能舍弃陛下的权势,说不定人家只图长广王那个人。
可能这就是爱情?
太监摇摇头,他又没有把,想不懂这些情啊爱啊。
太监王有福看向床上的高湛,男子穿戴好,已经换了衣裳,显然是阿淹伺候他换的。等阿淹走之后,王有福小声地问:“王爷,可要给郡君赐药?”
宫中有两种药,一种是保胎的,另一种则是效用完全相反的。
往日高洋宠幸了妃嫔,王有福总会来问这一句。宫里有一位没少喝药,自以为十分得宠,但陛下心狠,男人的脸上装得好,但压根没打算让那位怀孕。
王有福死命捂着真相,若叫那位娘娘知道了,陛下绝对不会保他。
他会成为陛下的替死鬼。
萧靖本来的心情还挺好的,一听这句话,差点就要炸了。他可不愿意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糟蹋了张嫣的身体,只要年轻健康,说怀孕也就是努力一下的事情。
何须喝药?
至于那一种不叫人受孕的,就更不可能了。
真缺德。
他冷冷地说:“王有福,以后你莫要再提此事。若是让郡君接触到什么药物,你提着你的人头来见吧。”
“小的该打,该打。”
王有福扇了自己两巴掌,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两个月后
南平郡君有孕的消息传得阖宫皆知。
“哦,知道了。”
李皇后得到消息,神色淡淡的,甚至还隐隐有些高兴。她记得南平郡君是宫女出身,当年高洋从自己那里要走,将人搁在昭阳殿,十分宠爱。后来她深感威胁,就趁机将宫女送出去给长广王。
听闻高湛对她很好,非常恩爱。
这不,腿断了,那儿可没断。长广王在昭阳殿荒唐行事,让女子受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