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的笑意顿时敛起来几分,“叫她们进来吧,赐座,上茶。”
皇后给的座位不是那么好坐的,她的茶水也不是免费喝的。梁氏和周氏被其他宫人领着进来,都低着头行礼,不敢直视上首的皇后娘娘。
别看娘娘年纪小,但是她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七年,上位者的气质很能唬得住人。
在萧靖面前,她能是爱说爱笑的天真小姑娘。但在其他女人面前,张嫣的态度很明确,她是不会退让寸步的。
皇帝是她的人,也只能是她的人。
若是万一发生了点什么,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太后都敢把先帝的妃嫔弄到永巷去,叫人不见天日。
她也是向婆婆兼外祖母致敬而已。
不过现在舅舅对她很好,她没必要急着动手。张嫣打量着梁氏和周氏这两女,她们都做低伏小,看不清长得好不好看。但是身材挺好是真的,张嫣一对比就有些泄气,南越的木瓜她没见过,人家的确实比关中甜瓜都还要大。
张嫣道:“都抬起头来,陪本宫说说话。”
她都这么说了,梁氏和周氏哪里敢不从,她们稍稍抬高下巴,露出了清秀的容貌。小皇后一看,就心中有数了,这两人的颜色能打七八十分,但还是不如她漂亮。
她只是输在年纪小发育晚而已,以后她会远胜于她们的。
这么一想,张皇后自信多了。
她把中午没吃完的饭菜赏给这两人,屏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才扭扭捏捏地问道:“你们,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梁氏和周氏:???
不吃饭难道吃屎长大?
这个问题也太无聊了,她们还以为娘娘要跟“自己人”说什么私房话呢。
梁氏憋了一肚子劲儿,还想着表现一番。没想到承宠的事情皇后一字不提,反而问这种奇怪的话。
她只能回答:“自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
她们家里穷,不比皇后□□面粉和白米饭长大。连山上的树叶都啃过,出身富贵的皇后娘娘肯定没吃过这种苦头。
“哦。”张嫣有些失望,“你们吃杂粮,这儿也能长这么大?”
她的手往那个方向一指,反倒是周氏这个平日里寡言的有点懂了。
周氏咬着嘴唇,娘娘竟出了这种难题。她不好意思地回答:“奴婢家中祖母便是这般,姑姑也是这般,所以奴婢也生得这般。”
遗传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羡慕不来啊。
张嫣听懂了,她回忆起她的亲生母亲,那是一个如同杨柳袅袅的瘦美人,自然不可能波涛汹涌。而她的父亲张敖长相俊朗,祖父张耳是信陵君的门客,换句话来说就是靠嘴皮子和脸皮子吃饭的。
祖父应当是个大帅哥。
可是她的亲祖母呢?
张耳的妻子是个丧夫的富家女,应当是有钱但没什么颜的富婆。富婆嫁给了张耳之后,对小白脸丈夫给予大力资助,这才让张耳鸟枪换炮,当门客的人变成了自己手下一大堆门客的小贵族。
张嫣想到这儿,就觉得有些惆怅。她的亲祖母可能不太美,能遗传到她这儿的美貌,全赖她有个美人娘亲和帅哥亲爹。
她已经足够幸运的了。
周氏的作业,她是没法抄了。小皇后转为问另外一个,“那梁氏呢?你家里的女子也天生生得这样大?”
“啊?”
梁氏被周氏小声解释了两句,她终于明白娘娘想要问什么了。梁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害臊,但也如实回答了,“奴婢的父亲嗜酒如命,家里偷偷酿了些米儿酒。糯米酿过发虚不好吃,但奴婢不舍得,都吃完了。”
哦,这个就是吃酒酿丰胸的。
张嫣听了,立刻眼前一亮,觉得吃酒酿有搞头啊。粮食是国家最要紧的东西,私自酿酒是犯法的,但她没有计较梁氏父亲的罪过,还故意重赏了梁氏一番。
她的目光在梁氏和周氏之间游移,又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张皇后道:“本宫这儿有几匹料子不错,梁氏且领着去吧。日后做成了衣裳,也好叫本宫看看。还有几支银簪子,本宫还没戴过,一并给你了。”
她站在梁氏的身前,采下她发髻上的杜鹃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直到梁氏捧着赏赐的布匹出来,她的头脑还晕乎乎的。
怎么周氏没得赏?她就得赏了?
她爹严格来说还犯法呢,皇后竟然这般糊涂?
“真是想不懂啊。”梁氏摇了摇头,“周妹儿,待我把布料裁成衣服,剩下的给你做条帕子。”
“谢谢梁姐姐。”
周氏低着头说话,还拿来剪子,跟往常那样,要帮同伴做衣服。
她摸了摸梁氏带回来的绸子,是漂亮的宝蓝色,还有着金线绣的暗纹,端得是富贵无双。这么好的东西,张嫣觉得这个颜色穿着老,随手一丢,并不在意。还有一匣子的银簪,上面缀着小巧的玉石珠子,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