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终于如?愿地将她额边的碎发捋到了她的耳后?。
他说:“阿瑶,你别怕我,我付出了很多才?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阻碍我们,你不要躲着我……”
“太子殿下呢?”她颤抖着问他,“他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
“阿瑶在说什么,”他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分明还在笑着,却让她觉得异常森冷,他说,“我不是就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即便?在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不肯承认他是陆少淮,而非裴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瑶想不明白,从前?温润良善淑人君子,如?今却变得冷血阴鸷,他不是她认识的陆少淮,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且是我间接害死了你,”褚瑶沉痛道,“那时在绥州,太子殿下要带我回?京城,我不肯,他便?带走了你,随后?你们就出了事,我很愧疚,很自责,若非因为?我,你就不会与太子殿下一起回?去,就不会遭遇刺杀一事,你也不会为?了保护殿下而身亡,如?今却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死,难道那场刺杀……根本就是你们的阴谋吗?”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他微凉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耳后?,引得她又偏开头?躲他,于是他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阿瑶,我们来?日方长……”
褚瑶自这日回?去之后?便?病了,内心?的恐惧与焦灼郁结于腑,当天晚上便?起了高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无力。
陆少淮给她请了宫外的郎中为?她看病,可?她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不能?轻易用药,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去。
陆少淮为?此发了脾气,一连请了好?几位郎中,皆是一样的说辞。
他亲自照顾她,拧了湿毛巾给她擦拭,她分明已经烧迷糊了,却还是躲着他,瑟缩在被子里:“你走开,别碰我……”
他攥紧了毛巾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那我叫婢女进来?……”
褚瑶这一病,便?病了七|八日,却也算因祸得福,他顾及着她病弱的身子,并未对她做什么逾越之事。
只是她彻底成为?了一只笼中鸟,这座皇宫别院里除了奶娘与鸣哥儿,其余的全是陆少淮的人,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她,她走不出这座宅院,也找不到人帮她传递消息。
曾有一日惠仁公主来?看她,陆少淮的人不敢阻拦公主,只能?迎她进来?。
褚瑶得知?惠仁过来?了,偷偷用眉黛在纸上写?下陆少淮假扮裴湛一事,藏在身上,准备伺机递给惠仁。
陆少淮与她一起见了惠仁公主,期间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将纸条塞给惠仁公主,直到惠仁公主与她准备回?宫时,她自袖中暗暗掏出纸条来?,正欲拉过惠仁的手,假借与她辞别之际将纸条塞到她的手中,却不曾想一只大手截住了她,将她那只攥着纸条的手牢牢握住,面上仍是笑着与惠仁公主告别:“惠仁,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日后?有时间常过来?玩,阿瑶她一个人在这里陪着我,很是无聊呢……”
惠仁公主揶揄笑道:“太子哥哥莫要怪我打搅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才?是。”
褚瑶脸上已是一片煞白。
惠仁公主离开后?,他举起她的手,自她的手心?一点一点的抽出那张纸条来?,并未展开来?看,便?将其撕地粉碎。
“阿瑶,乖一点,”他笑如?新月,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过些?日子,我便?向父皇提出改立我为?藩王的事情,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褚瑶身体颤抖,如?秋风落叶,几乎站立不住。
绥州。
洪杉站在一家质朴素雅的私塾前?。
窗牖开了半扇,淡淡的檀香逸散出些?许,不算大的屋子里只摆放了八张书案,所坐的学生皆是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俱是捧着书,聚精会神地听着女先生为?她们讲授书中内容。
洪杉觉自己粗莽,不忍坏了里面书香安逸的氛围,便?站在外面安静等着。
苏念讲授完两页的内容,正欲喝杯茶水润润嗓子,不经意瞥见窗外站着一个人,复又定睛瞧了一眼,竟是位熟人。
目光撞上,苏念愣了一下,让学生们暂且自行看书思悟,这便?走了出去。
“洪大哥,”她走到他的面前?,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了?”
“是褚娘子叫我过来?的,说是……”
不等他说完,苏念便?庆幸道:“幸好?你来?了!”
这话说的洪杉有点懵。
“怎么了?”他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跟我来?……”
她带着他往甜水铺子走去,边走边与他道:“一个多月前?,阿瑶的大哥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重伤的人……”
“谁啊?”
她面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