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体谅祁明乐刚生产完不久,便将孩子交给婆子抱下去,扶着祁明乐躺下,劝道:“日后时间还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先歇一歇。”
祁明乐刚生产完,如今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听张元修这么说,这才顺从躺下,但不忘道:“等会儿止戈醒了,你就让人把他抱过来给我。”
“好。”张元修温柔的将祁明乐的鬓发拂至耳后。
祁明乐这才闭上眼睛,安心睡了过去。
自止戈出生之后,张家上下顿时就热闹起来了。除了祁明乐与张元修夫妇之外,苏沁兰和张云葶也十分疼爱他,止戈的衣物鞋袜,根本用不上绣娘们做,苏沁兰与张云葶都已经给做好了。
熟悉祁明乐的人都知道,祁明乐喜欢热闹。所以祁明乐坐月子期间,叶蓁与祁明娇便隔三差五来陪祁明乐。
叶蓁的女儿阿宝只比止戈大三个月,现在也是个小奶娃娃,而且这小奶娃娃也不认人,谁抱她就对谁笑,每次阿宝玩累了的时候,祁明乐便让叶蓁将阿宝抱在止戈旁边睡。
因为有叶蓁与祁明娇,以及苏沁兰母女的陪伴,祁明乐整个月子期间过的很开心。
眨眼间,便到了腊月十五止戈满月的日子。
这一日,上京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初雪,隔着重重院门,都能听到外面百姓的欢呼声。
止戈的满月,祁明乐与张元修也不打算大办,因此只请了祁家人。但这日,送往张家的贺礼却不少,其中甚至还有两份极重的贺礼来自临江。
一份是张元修大伯父遣人送的,另外一份则是贺子铭送的。
夜里祁明乐沐浴过后,坐在灯下翻看礼单,在看见贺子铭的贺礼之后,顿时还愣了愣,她立刻扭头道:“贺子铭做生意是找到金矿了吗?他出手竟然这么阔绰?”
止戈一个小娃娃的满月宴而已,贺潇竟然直接给他送了一个宅子,而且还是在临江最繁华主街上的宅子!!!
“……”
张元修抱着止戈过来,看一眼礼单,神色平静道:“干儿子满月,贺子铭这般出手阔绰,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们自幼相识,张元修了解贺子铭——
贺子铭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的不靠谱,但实则他做事一直都是心里有数。而且对亲近的人,贺子铭向来都是有什么给什么,既不打脸充胖子,也不小气抠搜。
这座宅子于旁人而言是贵重之礼,但在贺子铭那里,就跟别人送长命锁差不多。
祁明乐听到张元修这话,顿时被噎了噎,但旋即,她想到张元修的父亲,曾是临江首富这事之后,便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虽然如今张家不比张元修父亲在世时那般有钱,但在上京繁华地段买几处宅子这种事,对张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
大不了日后,待贺子铭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再等量还回去便是。
想通这一点之后,祁明乐便合上礼单,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她起身从张元修手中接过止戈,道:“你去沐浴,我来抱会儿。”
待张元修沐浴出来时,屋内的灯笼已熄了大半。
张元修走到床边,撩开床幔,就见床上一大一小的母子俩,此刻都睡的正沉。祁明乐如今虽然已经出月子了,但生产对女子的身体有极大的亏损,只调养一个月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如今止戈还小,夜里有时候也会哭闹,张元修怕他打扰到祁明乐,便轻手轻脚将止戈抱去隔壁交给了乳母。
夜里两个乳母婆子们轮流带,白天祁明乐并苏沁兰母女俩轮流带,就连从前不常来的祁老爹,在止戈出生之后,也隔三差五的来祁家看外孙。
看着鬓染霜色的祁老爹,用他那双有力的臂弯,托着止戈举高,将止戈逗的咯咯直笑时,祁明乐心里半是高兴,又半是酸涩。
虽然自回上京之后,祁老爹表现的与从前无异,但祁明乐隐约还是能察觉到,卸甲归京突然闲下来的祁老爹,整个人身上已经没有在栎棠关的那股精气神了。
从前在栎棠关的时候,虽然很辛苦时常要绷紧脑子里的弦,但祁老爹却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的,而如今有好几次,止戈睡着了之后,祁明乐就见祁老爹独自站在院中落寞出神。
夜里张元修下值回来抱了儿子过来之后,就察觉到了祁明乐的情绪不对劲儿,他便抱着止戈坐在祁明乐身侧问:“怎么了?”
祁明乐便将祁老爹的事说了。
张元修没想到祁明乐竟是为了此事,他笑了笑,道:“放心吧,不出三日,陛下便会给岳父大人新的任命的。”
原本情绪失落的祁明乐,听到这话,立刻抬眸看向张元修,急急道:“你什么意思?”
张元修便将今日散朝后,谢沉霜同他商议的事说了——
祁老爹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的,原本谢沉霜与陛下打算让他在京中好生养老与亲人共享团聚的。奈何前几日,如今的禁军统领得急症突然病亡了。
禁军是天子的亲军,负责拱卫宫禁。禁军统领更是重中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