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藤扭转翻腾着,好些藤条卷住了严靳昶的手腕,也不知道是想将手腕推开,还是不许其挪走。
过了好一会儿,原本还在扭转的变异花藤突然僵住,又紧接着往前抻直,高高扬起,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
严靳昶趁机摆弄着这些交错盘结的花藤,准备先将这株花摆整齐。
照那画册上来看,只有将花藤摆放到了适宜的位置,才更方便治疗,于是严靳昶暂时将它分开,搭在手臂上。
安韶在恍惚中回过神,就见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眼前,微垂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浅影,暗赭色的眼眸中映出了他的脸。
严靳昶的眼角微微泛红,耳根上也染了些许红晕,淡色的薄唇上破了些皮,血色染红了唇角。
安韶有些失神,下意识地抬起手,捧住了严靳昶的脸,轻唤了一声。
严靳昶低声回应着,身上浮现出了更多的莹绿色光芒,这些光华在严靳昶身上游弋着,最后盘转到了变异灵花上,让严靳昶与变异灵花的联系越发紧密不可分。
鼓胀的灵力在变异花藤的体内游移,旋转,翻搅,仿佛无休无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大量的灵力骤然涌入了灵花当中。
严靳昶不确定自己这样能否治好这株变异灵花,于是反复多试了很多次,直至变异灵花上的灼气消散许多之后,才停歇下来。
洞窟外面的天色从光亮到漆黑,又从漆黑到白亮。
清晨的阳光,从漆黑根藤的间隙,照射进来,在地上投落下一片斑驳光影。
严靳昶感觉到手边有什么动了一下,猛地睁眼,正看到一旁的被子被掀起了一角,带着许多斑驳的腰背正对着自己,散落下一片的雪白长发,正在一点点的往床边挪动。
眼看着对方距离床榻边越来越近,严靳昶这才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腕。
安韶:!
安韶僵硬地转过头,就见严靳昶一手支着头侧卧着,一手拿捏着他的脚腕,嘴角含着笑,“引华,你这是要去哪?”
“我……”安韶的嗓音低哑。
严靳昶倾身上前,一手撑在安韶的肩旁,俯身轻咬着安韶的耳垂,嗓音低沉,“体力如此好,还能逃跑?”
安韶双颊微红,“谁,谁说我要逃了?我只是……”
“咕噜咕噜!”一道嘹亮的声音从安韶腹中传来。
严靳昶了然:“饿了?想吃什么?”
安韶一指那随着被撕碎的衣服一起滚落到地上的乾坤袋:“我的乾坤袋里还装着一些干粮。”
严靳昶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几块已经烤好,并用荷叶包着的大肘子。
安韶:+o+!
安韶接过肘子,深吸一口气,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在这里么?什么时候烤好的?”
严靳昶抬起手,几道幽绿色的灵气丝便在指尖游转,一个傀儡很快出现在了洞口外,傀儡手里捧着一个大碗,碗的上方还冒着热气,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一阵香气。
“先喝汤,垫一垫。”严靳昶一勾手,几道灵气再次飞出,卷住了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碗,将它从根藤的间隙带了进来。
安韶:“为何不直接让傀儡送进来?”
严靳昶:“试过,已经坏了几十个傀儡了。”这些根藤不会攻击他,只是偶尔缠绕到他身上,随便一挣就能挣开,却会攻击其他靠近这里的所有活物和死物。
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这些根藤都会全部出动,哗啦啦的横扫一通,仿佛恨不得将被风吹到这里的每一片树叶都搅得稀碎。
那几只被严靳昶烤了或者炖了的妖兽,就是因为嗅闻到了他们的气息,淌着涎水靠近了这个洞窟,想要吃了他们果腹,结果被安韶的根藤齐齐攻击,将它们戳了个对穿。
安韶:“……”差点忘了,我还没能完全控制我的身体。
安韶捧起严靳昶递来的碗,喝了一口汤:“还真是奇了,这些根藤竟然完全不排斥你,这样的事,以往还从未发生过。”
严靳昶拿起一段根藤:“这分明是你自己的身体,若是你失去理智,这些根藤乱来,倒是能理解,可你分明理智全在,它却不受你所制,这情况,属实少见。”
安韶:“这么与你解释吧,我是妖,还是花妖,若是按照以前的划分之法,兽禽生智为妖,草木花树生智为灵,兽禽修道晋升,视为妖修,草木花树修道晋升,视为灵修,只不过这样的说法,很容易与现在所谓的灵修混淆于一处,所以便将草木花树归于妖类。”
“虽然归于一类,但我们之间的区别很大,兽禽一类的妖修,还有你们人修,身体各处都很重要,缺一不可,但我们不同,大多数花草树木之类的妖修,除了本体之外,额外延展出来的植体,是可以随时斩断抛弃的,这些植体能感觉到所触及之物,却并没有痛觉。”
安韶抬起手,掌心里又浮现出了黑色的根藤,他握拳碾碎了它,并道:“不然,我早就疼死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