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上的喜色瞬间垮了下来:“我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我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挂在树上……嘶溜!”他紧盯着安韶手中那散发着香味的鸡肉,口水直流。
安韶撕下一块肉,递给他,他赶紧抓住,三两下吃干净了。
少年:“我感觉喘不过气,就挣扎着,幸好树枝断了,我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还没等我多喘几口气,那个红刺豚鳄,就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我奋力地跑,一直跑,跑了好久,但我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力气了,红刺豚鳄越追越近,就咬住了我。”少年又接过安韶递来的一块肉,边吃边道:“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被它吞了下去,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四周都变得很黑,声音很模糊,我没法呼吸……后来,突然又可以呼吸了,就,就看到了你们。”
少年说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安韶手里的肉。
安韶:“你认识红刺豚鳄?”
少年点点头:“认识,以前有见过,有人把它拉到镇上售卖,它的皮肉很坚硬,刀枪不入,死了之后会更坚硬,”顿了顿,少年又看向安韶放在不远处的,那还在炖煮红刺豚鳄肉的大锅:“咬不动的。”
安韶面露遗憾:“这样啊,真的咬不动啊?明明长了半八条腿呢,那么的粗壮,那么多的腿,居然不能吃。”
严靳昶轻咳一声,少年循声看向正站在不远处的严靳昶。
严靳昶:“你身上可有带着什么东西?”
闻言,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衣襟,视线很快落在了严靳昶的手上。
只见严靳昶的指尖缠绕着一根红绳,有一些红色的穗子从他的掌缝下滑出来。
少年抬手比划了一下:“口袋里,有一个这样大小的东西。”
严靳昶张开手,那块玉佩便从他掌心见滑落下来,绳子的一端被严靳昶捏着,“是这个吗?”
少年点点头。
严靳昶:“这上面有两个字,是你的名字么?”
少年:“……我,我不识字。”
安韶:“这两个字叫岑晏,若这玉佩是你的东西,那我们就叫你岑晏吧。”
闻言,少年却明显迟疑了,“能,能不能再给我起一个新的名字?我不想被唤做岑晏。”
安韶:“那你想叫什么?岑日安?”
安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少年竟然点头了,“可以!”
安韶:“……”我只是随便拆了那一个字啊。
严靳昶:“在日旁加一个九字,叫岑旭安如何?你的家人在找你,但是不排除你的仇人也在找你的可能,若是我们叫你岑晏叫惯了,被你的仇家听到,也很麻烦。”
“岑旭安……”少年低声念着这三个字,又展露出笑容:“我,我有名字了?我叫岑旭安!”
严靳昶和安韶对视了一眼,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苏菁素要找的那个,据说是矜贵娇气,柔弱不能自理的少爷。
苏菁素之前给安韶治疗,还帮他们藏身,尽管苏菁素说那是在还恩,让他们无须挂记,但现在他们既然偶遇了苏菁素要找的人,顺便搭把手,将人带出森林,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少年,若是放在这危机重重的森林里不管,估计不到两个时辰,他就会被森林里的野兽分食得骨头都不剩。
安韶等岑旭安吃饱之后,才给了他两个选择,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一趟万兽山,下一步再送他去城宇里,还是现在就拿上他们画的地图,他们将他送到相对安全的大道上,让他自己沿大道,前往北垣城。
“……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俩现在不能进入北垣城,所以我们不能亲自把你送进去,只能送你到稍近的地方,剩下的路,你就得自己走了。”安韶道。
岑旭安想也不想:“我能不能跟着你们走?我可以做很多事的。”
严靳昶对他能做什么事,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要不添太多的麻烦就好。
此时天色已晚,严靳昶让红钿花守在岑旭安的身边看着他,而后和安韶一起飞到了树上,在树上休息。
一夜过后,严靳昶像往常一样起身做傀儡,顺便拨开树叶往下看去,发现树下的火已经熄灭了,岑旭安躺在那火堆旁,睡得正熟。
清晨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照射下来,光影斑驳,随着微风摇动,一些光芒照落在了安韶的脸上,安韶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幽幽转醒:“到早上了?”
“嗯。”
安韶撑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看向严靳昶,发现他正盯着下方,“怎么了?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严靳昶:“染上赤溟疮的人,皮肤会泛红,而泛红的那些地方,会很疼,疼到难以入眠的那种,但他似乎并不受影响。”
安韶:“是习惯了吗?他身上泛红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了,应该都是很疼的,但若是一直不休息,很容易崩溃的。”
严靳昶:“可照他昨日的那些说法来看,好像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