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靳昶:“……”这都能认得出来?!
这不就是几条长得一模一样的藤蔓吗!
姜笙飏瞬间泪如雨下:“族长!”
安韶轻咳一声:“我们一群修士被拉入梦中之后,就是被这个样子的藤蔓攻击了,那客栈当中还摆放着其他的画卷,画里都有这些墨色的藤蔓,有些藤蔓上还开着花。”
姜笙飏眼中含恨:“可恶!他们为了玷污紫藤妖族的名声,竟然做到这一步!”
因为自爆而扬起的漫天尘烟逐渐散去,严靳昶抬头看着那些被惊飞到高空上,正不断鸣叫盘旋的鸟雀,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一妖在一处山洞旁驻足。
走进细看,会发现这山洞口设着一道屏障。
姜笙飏将那屏障撤下之后,被隔绝在洞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那是一阵阵咳嗽声。
“笙飏?”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屏障被撤下了,试探询问道。
姜笙飏:“少主,是我,有一个花族的妖修想见你。”
不一会儿,山洞里走出来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
青年有着一头深紫色的长发,面色有些青白,右眼下有一道横向的长疤,疤痕的一端险些跨过鼻梁,另一端则隐没入他那紫发下的阴影当中。
青年还没开口说话,就先抑制不住地咳了几声,到了一句抱歉,才继续道:“是来修缮菱丹玉简的花妖吧?那日我们逃得慌乱,没能将菱丹玉简带出来。”
青年苦笑一声:“很多东西,都没能带出来。”
青年又微微低头重重地咳了几声,姜笙飏赶紧上前给他顺气。
也是直到姜笙飏走近了青年之后,严靳昶才发现,这青年看着瘦弱纤细,好像风一吹就倒了,但身量却不矮,比姜笙飏高出了半个头。
青年:“不过,现在就算有那菱丹玉简,也没什么用了,那是我们两族互换的信物,亦是一种许诺,若是有朝一日灵胤界与阴冥界有大乱,两族必须到场,拼尽全力阻止大乱。”
“咳咳咳……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紫藤妖族覆灭,仅剩我这一个被疾疴缠身之小妖,苟延残喘,这样的身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更别提去阻止什么了。”
青年一边说,一边咳嗽,一句话说下来,似乎要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厥过去。
姜笙飏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少主……”
青年摆摆手:“我没事,二位来此,只是为了玉简的事吗?如果是那样,就请回吧,我现在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只怕顾不了那么多事了。”
严靳昶:“冒昧一问,你们可知道,他们为何要对你们紫藤妖族下手?当然,若是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问。”
青年:“这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听说过地阴聚煞阵么?”
严靳昶:“……”
这何止是听过,他们还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最先是在万林源里见到,那上面还摆放着好些人修妖修的身体,后来只到了西渊秘境里时,才从那通天树灵的口中得知,那种阵法就叫地阴聚煞阵。
一种需要献祭很多生灵的阵法!
青年:“地阴聚煞阵需要用木灵力极强的人修,或者植类妖修来做阵眼,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阵法支撑更长的时间,于是他们选中紫藤族。”
“他们看中了紫藤妖族的生命之力。”青年苦笑一声:“我原以为,我们这一族,很强,强到能与出窍期的修士一决高下,可直到那一夜,我才认清了,那种强大,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在没落,在一声声赞誉和恭维声中,走向低谷,走向灭亡。”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与那些世家大族相提并论,觉得族中的子嗣能与那些大族合姻亲。”
青年又重重地咳了几声:“都是阴谋!”
话落,青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抬手微微掩面,才又扯出了一个笑容:“抱歉,我失态了,一提到过去,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些事情。”
“不,是我多问了。”严靳昶的视线落在了青年的手上,只见那从长袖中显露出来的手背上,印着一个圆状的图纹,而那图纹的形状,有点眼熟。
严靳昶一时间记不清那图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安韶本来也只是为了将那玉简交给紫藤族的妖修,才跟着姜笙飏来到此地的,在听闻青年说了那些话之后,还是将玉简拿出来,递给青年,可青年却连连摆手拒绝,表示日后恐怕无能为力了,让安韶把玉简带回去。
安韶见他这样,也觉得日后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恐怕青年也确实难以到场,更别提阻止什么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将玉简收了起来。
严靳昶和安韶御剑朝着北垣城的方向飞去,直到快要靠近北垣城时,严靳昶才终于想起,自己确实有见过那图纹,不过是在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