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未醒来,只?是因酒意?迷糊地喊了一声。
他怔然凝着?睡得并不安稳的人?,眼眸闪过许多复杂的情愫,最后却化作?一汪似水柔情。
“恩,是我,安心睡吧。”他坐下来,在?被子上轻轻拍了两下,温柔地安抚着?。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凌乱的吵杂声,他偏头?瞥见玉芙蓉连滚带爬地逃离,没有理会,继续安抚床榻上的人?。
春莹端着?热水走进来,他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拧了拧泡了水的方巾 ,轻轻给姜云初擦脸。
擦完脸后,他凝着?水中的倒影,心情有些沉重。
当初看在?玉芙蓉是襄王府旧人?的份上,刻意?放她一马,如今这女人?的目的远不止救襄王那么简单,如此心怀不轨,得跟笙笙说一声……罢了,笙笙未必信我,还是我来解决吧。
思及此处,他走到窗台,吩咐守在?窗外?的甘十九:“去查一查玉芙蓉的身世背景以及所有的经历。”
“得令。”甘十九干脆地应了一声,利落离开。
冯观擦了擦手,转头?看了看房中的木塌,再?看一看姜云初正睡着?的床,最终还是爬上床。
离得近一些才好保护妻子,恩,他只?是为了保护而已!
另一头?,逃出襄王府旧宅的玉芙蓉跌坐在?一条隐蔽的小?径上,心跳不止,却在?狰狞地狂笑。
她为了护姜云初丧命,可姜云初竟与杀她之人?藕断丝连,着?实可恨!
正要起身,却被人?从背后狠踢了一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下颚也磕破了。
对方伸出那双纤长玉白的手,抬起她的下颚,手腕轻轻左右转动了下:“长得倒是很符合本座的口味,怎么偏做蠢事呢?”
玉芙蓉看着?面具下那双阴森森的眼眸,瞪大了眸子,浑身僵硬,只?觉得下颚被触碰之处寒气刺骨。
“主、主人?,饶命啊!”
戴面具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呵,苍天饶过谁。”
“主人?,难道姜云初不该死吗?”
玉芙蓉垂下眼,睫毛翕动,落下了一小?片阴影。
“该死。”戴面具的男子咬牙切齿地说了句,随后话?锋一转,道,“可还未到她死的时候,本座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
姜云初,她只?能死在?他手上,也只?能被他伤害!
玉芙蓉忽然感?觉彻骨的寒意?,赶紧哭着?求饶:“主人?,属下知错了,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属下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戴面具的男子阴恻恻地盯着?她,冷笑一声,在?玉芙蓉以为自己死定时,忽地松开钳制她下颚的手,宽容道:“下次若再?犯蠢,就滚去领罚。”
话?音还没消散,人?便如鬼魅般消失。
玉芙蓉确定人?走了,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她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夜风习习,呼啸而过,而她后背一片湿凉。
第34章 []
夜寒露重?, 掌印府内静得针落可闻。
王振刚从宫里归来,带着一身的寒气,一脸的疲惫。
冯观被禁足, 皇帝一时之间找不?到代替之人, 遂将冯观负责之事全数交由他打?理?,使得他一下?子忙碌起来,每日忙至深夜方可归家。
见他坐下?, 家奴赶忙端来热茶,他接过来, 吹了吹热气, 一杯喝到底,方觉得暖心暖肺。
家奴又端来热水伺候他泡脚,他顿感寒意消散,舒服多了, 便想起了要事,问:“今日锦衣卫那边有何动静?”
家奴伺候他宽衣,尽责地回应:“一切如常。”
王振欣赏地挑了挑眉。
果然,冯观管治的锦衣卫就是?不?一样?, 主?子在不?在场都?一个样?。锦衣卫这群狼崽子,也就冯观有能耐治得服服贴贴!
嘴角微微扬起,他又问:“冯观呢?”
家奴回禀:“指挥使大人一直待在府中, 据说是?挺安分守己的, 没什么动作。”
王振很了解冯观的性子, 闻得此言, 轻蹙着眉:“继续让人盯着, 他可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来报!”
“是?。”家奴恭谨地应答。
王振躺在床上,家奴把?帷幔放下?来,守在一边。可他,闭着眼却毫无睡意。
虽然冯观与姜云初和离了,表面看不?出他对这女人有一点感情,可……感情是?最无法保证的东西。
翌日,天光乍现,冯观睁开?眼,侧头凝视身旁之人,失神片刻。
姜云初这人打?小?习惯了掩饰真?实的自己,总是?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昨日她对步莲婷并未表现恶意,可不?代表她不?生?他的气,若是?让这女人睁眼瞧见自己躺在身侧,必定更恼火。
思及此处,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替女人拢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