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凝着他,目光凌厉,似乎在探究、似乎在审视、也?似乎在质疑。
无可否认,冯观的回答很让他满意,只是,他无法完全相信。
“你明知?我要杀姜云初,为何阻止?”
冯观似笑非笑地?回应:“她是我的妻,不护她周全,我还是男人吗?”
王振冷笑:“你们不是和?离吗?”
冯观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衫。
在王振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时,他煞有介事地?说道?:“是和?离了,可她依旧深爱着我,让我感到很愧疚,所以我得?护着她。”
王振挑了挑眉,将信将疑:“是吗?我听说她一心嫁给石碌,还亲口说喜欢他。”
冯观早料到这人会暗地?里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眼眸闪过一丝寒光,面上却装作不在意。
“那是因为……”
他摸了摸鼻翼,低笑着摇头:“她想让我吃醋,想引起?我的注意。你不知?道?,这女人爱上我之?后有多疯狂。”
“……”
面对冯观的胡说八道?,甘十九心里忍不住唾骂了一句。
呸,真不要脸!
而王振被忽悠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他是未经□□的太监,对情爱之?事不甚了解,但他深知?这男人的魅力,遂深信姜云初爱冯观爱得?无法自拔。
如今他权倾朝野,皇帝对他尊敬有加,姜云初不过是个病弱女子,谅她也?掀不起?风浪,没必要因为这般微不足道?的存在,伤了他与冯观之?间的兄弟情。
沉吟片刻,他决定退一步,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撤销她的追杀令。但我有言在先,若发现她不爱你了,我必诛杀。”
“好?兄弟!”冯观笑着与他握手,将算计深深埋藏。
王振听到这句“好?兄弟”,心里十分欢喜,并未察觉男人眼里的那一丝算计。
甘十九觉得?没眼看下去了,埋头一个劲地?吃。
王振离开时,他吃得?很撑,打算伸手去拿那一碟一品酥,却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手。
冯观不悦地?挑眉:“十九,一品酥是给少夫人的,你敢碰一下试试!”
甘十九登时明白了,刚才冯观那些话是胡诌的,心里为自己?刚才抹掉的泪水感到不值。
他阴阳怪气地?轻叹:“大人,你能为少夫人变得?如此卑鄙无耻,我看着都想嫁给你了。”
冯观将一品酥小心翼翼地?放进食盒里,斜了甘十九一眼:“你甭想,我嫌弃。”
言毕,他提着食盒,迎着阳光跨出门槛。
是时候,去哄妻了。
京城城西襄王府旧宅。
用过膳食,姜云初嫌屋里闷得?慌,出门走动走动。春莹怕她着凉,给她披上了狐皮大氅。
寒雪初歇,冷风微微吹拂在脸上,冰冷了上面的温度。
姜云初一路转悠,踏过青莲水榭,路过禁闭的院门,始终不曾停留脚步。她不知?自己?要去何处,正如不能利用石碌面圣,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才能救襄王府三百余口。
百无聊赖地?闲逛片刻,她自觉无趣,便打道?回屋。进门前,她跟春莹表示自己?想静一静,待春莹退下后,方推门而入。
步入屋内,她转身把门关好?,随意地?朝屋内瞥一眼,走到桌子旁坐下。
正要倒杯茶喝,忽地?,她察觉到人的气息,瞬间身体?紧绷,目光警惕地?往床上一瞥,一支银簪如流星般迅猛飞过去。
床上躺着的人瞬间睁开了眼,眼眸亮如寒星,一个鲤鱼打挺躲过银簪的袭击,利落翻身下床。
姜云初看清男子的模样,顷刻间放松了身子:“冯少游,你睡我的床作甚?”
冯观向来是刀捅进身体?里依旧面不改色弄死对方的狠人,姜云初三翻四次挑战他的底线,还当着他的面与石碌卿卿我我,他恨不得?将人锁起?来强取豪夺,或者一刀送她去见石碌,可每回面对姜云初,总狠不起?来。
他听而不闻,坐下来问:“你饿不饿?”
“不饿。”姜云初别过脸去,摸不透这男人的心思。
冯观将食盒提上来,把一品酥摆在桌面上,眉眼带笑:“吃不吃?”
姜云初眼眸亮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拿,忽然想到这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警惕地?睨着他:“你该不会在点心里投毒吧?”
冯观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如你拿一块喂我,如何?”
姜云初抿着嘴唇,心想着这人若是要杀自己?,根本犯不着如此麻烦。
她拿起?香脆可口的一品酥,犹豫片刻,放入口中。下一瞬,她的脸被冯观的手转过去,在面对男人的那一刻,他猛地?凑过来,张嘴咬上了露在外?头的一品酥。
鼻息缠绕时,她瞪大眸子,面颊绯红,心如鹿撞。
而冯观瞧见她清澈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