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江老爷赶紧命人去请大夫。
江骜瞪了一眼,似乎很是惊惧,催促冯观时已拉着人跑起来:“不好,娘子快跑!他们要谋财害命!”
众人脸色发黑,嘴角微微抽搐。
冯观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盯着那熟悉的背影,自个儿琢磨了许久,实在摸不透这人闹的是哪一出。
姜云初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江骜这般,瞠目结舌了。
江骜见冯观立在原处不走,心急如焚地劝言:“娘子,你太善良了,根本不知大夫也是他们的人,会在药里下毒毒死我!”
“……”
众人不可置信地瞪眼。
冯观双手环抱着,给予死亡凝视。
“噗嗤!”姜云初忍不住笑出声,随后觉得有些不厚道,掩嘴憋笑。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老爷气得不轻,厉声吩咐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少爷带回来。”
眼见两名小厮气势汹汹上前,江骜赶紧抱紧冯观,面露视死如归的神色:“休想将我和娘子分开,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
两名小厮面面相觑。
“……”
江家人尴尬得无地自容,路吟霜状若石雕,僵硬在原地,始终挤不出只字片语。
冯观懒得看江骜一眼,直接别过眼,拥着拼命撇笑的姜云初。
“走!”
“好!”
姜云初应声,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向江骜盈盈一笑。
江骜顿时醋意横生,冲过来指着冯观的鼻子大骂:“娘子,你怎么可以给我戴绿帽!这野男人是谁?”
言语间,他指向姜云初,目光凶狠地怒瞪着。
“哈哈哈!”姜云初憋不住了,捧腹大笑。
江家人脸都绿了,捂着脸没眼看下去。
冯观阴冷一笑,一掌将人劈晕在地。
江夫人吓了一跳,赶紧冲上来怒斥:“冯观,你——”
“有意见?嗯?”
男子嗓音不带怒气,却让四周杀机四起。
江夫人张了张嘴,被男人森冷的眼神吓得将话硬生生咽回去。
片刻之后,大夫提着药箱匆忙赶来。冯观欲想带姜云初离去,可姜云初执意要留下。
江骜变成这模样,她好生在意。
而她的在意让冯观心里很不舒爽。众人在房中紧张地等待大夫的诊断,而他在廊下,负手而立,目光微滞,袖子下的手正抓伞骨,强迫自己不要生气。外面风雨却添了三分凉意。
大夫经过一番深入探究,初步断定,江骜脑子可能受损,初步判断得了性别错乱狂想病,将男子看作女子,将女子看成男子,只认定自己脑子里乱想的东西。换言之,人傻了!
若得信任之人悉心照料,且不受刺激,恢复正常也是有希望的。
送走大夫后,众人望向廊下的冯观,心情复杂,各怀鬼胎。
冯观人在廊下,左手放在背后,右手转着的青山油纸伞完全斜到屋檐外,眼神里带着杀意。即便远观,亦瞧出人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连手里的伞都随时可能变成杀人利器。
众人望而却步,不敢打这人的主意。
姜云初迎着人,不做停留地走到男人跟前驻足,低声说了句:“相公,我们回家吧。”
冯观转过头,凝着姜云初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心里生出一丝的古怪来。
他知晓姜云初当日选择嫁给自己,不过是为了让江骜后悔,不过是因误以为他们发生了关系,如今江骜落得如此下场,若让这女人知晓他们那晚并无发生关系,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和离?
走出江家大门的那一刻,他缓缓问道:“你原谅江骜了吗?”
姜云初怔住,停下脚步:“他都这般了,也不存在原谅不原谅。”
话到此处,她心中隐隐作痛,垂眉自嘲:“其实,细想起来,像他这种身份地位,人又温柔俊美的男子,瞧不上我这种出生寒微的女子也挺正常的,只是我傻而不自知而已。”
握着伞骨的手微微用力,冯观轻蹙着眉。
听她夸赞其他男子,尤其是江骜,他心中总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