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冯公子来了,我们断不会拒之门外。”姜雨霖深感无奈,只得客气地询问,“不知冯公子给吾妹献上什么见面礼呢?”
“弓箭。”冯观取下背上的弓箭,将其放在案桌上,不带半点犹豫。
姜云初怔然,记忆中,这人视他的弓箭如生命,怎么舍得将随身弓箭献上呢?难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人变得面目全非了?
来求亲的公子哥们不知这当中的内情,以为冯观这是在敷衍了事,不由得掩着嘴嗤笑。
“姜小姐是书香女子,手不能提的,要弓箭来做什么呢?”
“这弓箭看上去很老旧,这种见面礼也好意思送,瞧不起人也有限度啊,太随意了。”
“我看啊,这人八成是来过过场子的。”
“他不来过场子还能干啥?难道姜小姐会选他这种浪荡子不成?”
……
冯观慵懒散漫地靠在椅圈上,也不理会众人的议论,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而姜云初对这些话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这男人如何,与她无关,她从未想过与这人有任何牵扯。
弓箭陈旧,隐约散发着男子的汗味,看得出是冯观随身携带之物。
屏风内的姜云初想起昨夜这人做的肮脏事,厌恶得很,碰都不愿碰一下。
姜雨霖瞧见妹妹盯着弓箭蹙眉,以为她会将弓箭扔到一旁,却迟迟不见动静,有些看不明白。
此时,姜尚绷着脸走过来,低声问:“江骜那小子来了没?”
姜雨霖知晓父亲有轻微的面盲症,总认不出人来,便低声回应:“没有。”
“没来最好。不靠谱的混账东西!”姜尚愤愤地嘀咕两句,径自回到座位上。
姜雨霖见是时候,向周媒婆使了个眼色,宣布道:“诸位公子,现在,在下来公布进入下一轮考核的名单。”
“等等,还有我。”
江骜人未到,声已至。
姜云初激动地站起来,面露喜悦。
姜雨霖阴沉着脸,姜父决定偷偷去赶人。
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比方才冯观引起的骚动更甚。
众所周知,江骜是南陵首富之子,长得清雅矜贵,与姜云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来求亲,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呢?
江骜步履优雅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眉目高傲俊美,身穿绫罗绸缎,腰缠碧玉金腰带,贵气逼人,透露出几分高不可攀。
他的出场仿佛散发着万道金光,亮得刺眼,那些来求亲的公子哥们纷纷摇头叹息。
“江公子怎么来了?他来了,我们还有胜算吗?”
“彻底没戏了,你看他跟姜姑娘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见身旁之人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冯观嘴角吟着一抹冷然的笑意:“不一定吧,若是姜姑娘喜欢他,又怎会举办招亲会呢?”
岂知,遭到对方的白眼:“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另一人怼得更狠:“兄台,你这话说的不对。就算没有江公子,冯公子也毫无胜算,他这种浪荡子能入姜姑娘的眼才怪呢。”
“说的也是,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吧,免得招姜姑娘厌恶。”
“……”
瞧见二人远离自己,仿佛自己有多招人厌似的,冯观感觉好堵心。
江骜仿佛是故意为之似的,挡在他的身前,傲然道:“各位,这是我给姜姑娘带来的见面礼,百鸟朝凤流光裙。”
言毕,他拍了两下,门外的小厮立马搬着垂放着衣裳的衣架进入。
众人纷纷围上去观赏,发出阵阵惊叹。
“天哪,这衣裳美极了。”
“这可是出自江南第一刺绣世家的衣品,据说当今世上只有三件,两件被当今皇后收藏了,没想到剩下的一件被江公子买来。”
“输了,输了,我们彻底输了。”
……
姜云初听到这些话,心里好生欢喜,忍不住从屏风后探出头。
这一举动也不是为了去看那条百鸟朝凤流光裙,而是为了看看她的如意郎君。
于她而言,江骜能来,便是最好的献礼。
他能来,就代表他也是喜欢她的,她的感情没有付诸东流,没有比你情我悦更让人悸动的事了。
而被人群包围的江骜并未察觉她羞涩的目光,只顾着享受众人的吹捧。
冯观却留意到了。
瞧见少女眼里心里都是江骜,他转头盯着满面荣光的江骜,心里很不屑。
这到底是求亲,还是在炫耀财势?
他好意提醒众人:“不是还有两场考核吗?先不要下定论,谁笑到最后尚且不知呢。”
江骜闻得此言,叉着腰,反唇相讥:“谁赢我们不知道,可那肯定不会是你。”
冯观脸色微变,翘着双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盯得他直发毛。
身旁的公子哥不懂察言观色,趁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