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斯特见没诈到对方,遗憾地叹了一声,也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宁宴在一片混沌中,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出声:“上将……”
很轻的两个字音,一出口就消散在唇齿间。通讯那头卡洛斯的呼吸一顿,急切道:“阁下,您怎么样?”
耳中又是阵阵嗡鸣,宁宴难受地把脸埋进被子里,紧紧咬住唇瓣,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细碎呻吟,不吭声了。
卡洛斯焦急的问话散在甜腻的空气中,并没有虫应答。
认识卡洛斯这么多年,温斯特还没见军雌有过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一时有些新奇。
他恶劣地伸出手,搭在宁宴的后颈。
雄虫白皙的肌肤已经泛起大片大片的粉,被冰凉的手指一激,顿时瑟缩一下,唇畔溢出一丝呜咽。
“艾德蒙德!你在做什么?”
卡洛斯的声音果然染上怒意,竟是连敬称都不用了,直呼他的姓氏。
温斯特愉悦地收回手,还顺便替宁宴捋了一把潮湿的额发:“卡洛斯上将,你急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只对军雌感兴趣。”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么漂亮的雄虫,既然送上门来了,也不是不可以……”
他拖长了尾音,等着欣赏那头卡洛斯的勃然大怒,却只等到一阵反常的安静。温斯特疑惑地皱起眉,正想再说点什么——
“砰!”
门外猛地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套房的地面都随之一震。
温斯特脸上好整以暇的戏谑表情缓缓裂开一条缝隙。他站起身,揉了揉被震得微麻的耳朵,喃喃道:“真是粗鲁……”
下一秒,卧室门被大力拍开,重重地甩在墙面,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卡洛斯上将,”温斯特双手抱臂,掀起眼皮,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冒失了。”
卡洛斯一眼就看到被温斯特拦在身后的宁宴。
雄虫侧卧在雪白的被面,汗湿的黑发凌乱地铺散开,脸却被温斯特的衣摆完完全全挡住。
卡洛斯一进入这间套房,就闻到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味。他辨别出了这是属于a级雄虫的味道,同时还觉察到客厅内有军雌精神力的残留。
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卡洛斯对艾德蒙德家这位雄子的作风略有耳闻,一向不予置评。但他想不到宁宴会和他扯上关系,在赶来的路上一时气急,险些被他激怒。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温斯特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和休伯格合作害虫的地步。这次意外,八成由休伯格一手设计。
卡洛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只是一双猩红的双眸微微闪动,如同熔岩之下翻滚的暗流。
他被嘲讽后也不以为意,冷静地反问:“温斯特阁下,艾德蒙德家的雄子,什么时候居然被休伯格算计了?”
“休伯格那个蠢货干的?”温斯特了然地点头,眼中狠厉一闪而过,面上却依然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想要借我这把刀,兵不血刃地废掉你们的新项目,是吧?”
“是。”卡洛斯颔首,随后干脆利落地微微躬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致歉礼,“很抱歉打扰到您,我这就带他离开。”
温斯特不为所动,依然严严实实地挡在床前:“卡洛斯上将,你也看见了,他的状态并不好,或许不适合被你带走吧?”
在他身后,宁宴蜷缩成一团,额头蹭着被面,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
卡洛斯的大半心神为那点儿声音牵动着,强压下心底的焦躁:“在此之前,您与他素不相识,将他留在您这里更不合适。”
“现在不就认识了?我可不希望明天在星网上看到上将被雄虫保护协会带走的新闻。”
卡洛斯冷声道:“阁下无需担心,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宁宴恍惚间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强撑着睁开眼,想要坐起身,双臂使不上劲。
温斯特听到动静,转身扶着他坐起来,卡洛斯因而看清了雄虫此时的模样。
宁宴的额发乱了,一缕一缕地贴着鬓角,雾气弥漫的双眸仿佛能晃出水来。眼下铺满红晕,下唇被他自己咬得出了血,往日素白的面庞被染上别样的颜色。
温斯特瞥一眼卡洛斯的表情,眼底浮现出饶有兴味的神色。他故意伸臂,虚虚地揽住宁宴的肩头,随后勾起一缕乌发,缠绕在指间。
他垂首,对宁宴轻声温言:“以你现在的情况,跟着一只军雌走,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温斯特挑衅似的瞥一眼军雌,又低下头,语调诱哄:“军雌是很粗鲁的生物,偏偏又最善于伪装。他们能看似温顺地向你下跪,却也能够轻而易举地伤害你。”
“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安危交付给没有被驯服的军雌。”
温斯特语调轻缓,眼神在此刻却如同冰冷粘腻的毒蛇,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紧紧盯住宁宴脸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