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
老太太架不住困意,唤了明舟扶她回花园小楼休憩。
出来时,上回那位请她去徐远瞻书房的佣人已经恭敬立于此处。
明舟暗暗攥紧手心,面上神色平静,抬脚跟了上去。
避开众人,她们从主楼后?头的露天楼梯上去。
依旧是那间书房,徐远瞻坐在茶台前的蒲团上,慢条斯理烹煮茶水。
明舟不动声色上前,挺直背脊站着。
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沸水冒着咕噜的声响。
一杯茶推至对面。
徐远瞻曲指点了点茶台。
明舟顿了顿,往对面蒲团坐下,但没碰那杯茶。
“老三前段时间去了趟深市,听说,你也过去待了两天。”
徐远瞻语气不急不缓的询问,“打着为集团公干的名号,一个执行总裁亲自在那待了十?来天,中间还有个季家的人,为公事,还是私事?”
“我不知道。”明舟道。
徐远瞻睨她一眼,“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徐斯衍的所有文?件就摊开放在酒店套房的书桌上,甚至连笔记本电脑也没带走。
她是知道他的电脑密码的,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到她面前。
只要她想,轻易就能窥探。
那天,她除了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整了整徐斯衍挂在衣柜的衣服之?外。
其余的任何东西都没乱碰乱看。
被背刺的感觉她亲有体会?。
她不可能再背叛他。
徐远瞻瞧她一眼,轻嗤了声,语气慢慢冷了下来,“我竟没看出来,你的脾气竟然有几?分像老三。”
瞧着人畜无害做小伏低,实则极有主见。
他平生最厌,便是这种人,处处透着无法掌控的犟。
徐远瞻一生追逐名利,临了到老,仍运筹帷幄,势要权利皆掌控在自己?手心。
“年轻人把感情当一回事最愚蠢,老三处处提防我这个父亲,和他二哥分庭抗礼,如果到头来,他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我递过去的一把刀,日日悬在他面前,你觉得,他会?原谅你?”
他字字珠玑,宛如利刃划过她心口。
明舟暗暗咬牙,强忍镇定。
她脸色冷至极点,“我会?跟他坦白,不求他的原谅,但我不会?再伤害他,今天我便是来表面态度,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做您手里的棋子!”
徐远瞻嗤笑了声,端起茶盏慢悠悠抿了两口,运筹帷幄之?态淋漓尽致。
他一字一顿,“看来在你心里,我这儿子,甚至比得上你亲生父亲的性命。”
明舟愣怔两秒,猛地抬头,“您什么意思?”
徐远瞻闲适地品着茶,慢悠悠磨着她的性子。
明舟知道自己?不能急,可还是忍不住心慌意乱。
亲生父亲?事关生死?到底为什么。
两盏茶喝完,徐远瞻睨她一眼,说:“桌上文?件袋里的东西,你自己?去看。”
明舟立即起身走过去,拿起那封厚厚的文?件袋,双手开始有些止不住颤意。
望着白纸黑字上的几?行字,她一瞬间血液倒流,脑袋嗡一声,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