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点点头表示记下,“那咱们去哪?”
“到渡口随便挑一条船,有哪个方向的就往哪个方向去, 现在你我二人都没办法去打听, 也只有把一切都交给老天了。”
“妙啊。”周宜赞叹, “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旁人更?不可能查到了。”他想到自己的师门, 又问:“不过咱们这样一直逃也不是个事,终归还是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还是觉得我师门那里不错, 没地方去就去那里好了。”
“等咱们安定下来?风头过去了再说,我还有个婢女名叫莲子?, 我让她先?去她亲戚家安顿了,到时?候咱们去与她汇合,最后到那里落脚到时?候看情况。”
周宜问:“姐姐,难道——你很早就准备好了么?”
谢峦枝高深莫测看他一眼,“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快要到离开的时?候了,谢峦枝的心时?而镇定平静,时?而紧张又彷徨。
这不是早就在你的准备和预料之中了么,她对自己说,事到临头,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寻到了自己的亲人,剩下那个奸细,实在不行等战事起来?的时?候匿名投信也是个办法,至于?朱炯那里
整理到首饰盒,那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这些年朱炯赏赐给她的,谢峦枝用力?关上盒子?将它们全部?关在了黑暗中,就这样吧,看不见便不需要烦恼了。
果然如同?谢峦枝曾经担忧过的那样,朱炯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白,嗓音也有些沙哑,似乎是昨夜折腾太过邪寒入体。
谢峦枝用手探了探,额头滚烫。
她无奈地说:“我去请御医。”
“不要,朕躺一躺就好了。”朱炯说,“不要声?张,朕的身体自己有数,没什么大碍。”
见朱炯坚持,谢峦枝只好从命,服侍他上床躺下。
朱炯见她要走,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裙角,“你去哪里?”
“我去煮些姜汤,给陛下暖暖身子?。”
朱炯这才放开她,“让他们去,你就坐这里陪朕,哪里都不准去。”
谢峦枝感觉朱炯似乎越来?越……不讲理。
看到谢峦枝老老实实在他床边坐下守着,朱炯感觉到一阵心安,渐渐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看到谢峦枝正在看他,神情怔愣,有一种他看不分明的情绪。
朱炯又做梦了,依旧是那样混乱无法分辨的梦境,在梦里他愤怒地大喊,可惜他拚命想要抓住的人冷漠而无情,就那样温柔地看着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越来?越远——
朱炯闭着眼睛沉浸在梦中,他看不见身边谢峦枝的反应,他更?不知道谢峦枝的面色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了,尤其是当他喊出“谢慕贤”的时?候,谢峦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朱炯猛然睁开眼,和谢峦枝的视线对上。
他的脑袋依旧昏沉沉的,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异常,“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陛下误会了。”谢峦枝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小心地问:“陛下刚刚是做梦了?梦到什么了?”
“朕做梦了么?”朱炯一愣,“似乎好想的确是做梦了,但朕记不起来?了。”他呢喃,“朕得仔细想一想。”
谢峦枝连忙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左右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去扶朱炯坐起身,“既然陛下醒了,便吃些东西?吧,我让厨房熬了鸡丝粥,一直热着的,陛下肚子?里得垫一些东西?才行。”
朱炯点点头。
于?是院子?内众人又忙碌开,送饭的送饭,递水的递水,谢峦枝又让关理关宜伺候朱炯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好一番折腾后,朱炯靠坐在床头,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谢峦枝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将粥喂给他。
这时?关理进来?通传,“陛下,刘大人求见。”
朱炯点点头,“让他进。”
谢峦枝不知这刘大人是谁,好奇地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看他身上穿的制服谢峦枝明白了,原来?是缉事司的人。
他恭恭敬敬递上一封奏章,“陛下,成志元最新?的口供已经录好。”
朱炯用眼神示意关理将折子?送过来?,成志元的审讯他一直让人在跟进,言明有任何?进展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谢峦枝心道:怪不得深更?半夜朱炯也要见。
她安静地坐在边上,等待朱炯看完奏章,却没想到朱炯扫了一遍之后,直直地盯着奏章上某一处在出神,许久不动。
谢峦枝轻声?呼唤,“陛下?”
朱炯缓缓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谢峦枝,“阿峦,奏报上说你兄长过世了,是成家人动的手,从他那里知道了你弟弟的下落后便将他杀了,根据成家人的交代在河滩上找到了他的尸首。”
谢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