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真棒。”
安顿好闺女,姜冬月把热腾腾的薄饼和鸡蛋放进提篮,又翻出唐墨的塑料水壶灌满热水,拎着篮子慢慢朝地里走。
走到第三道河一看,自家地头的垄沟已经填住了,踩得结结实实,地里积着一扎多深的水,明显是浇好了。
菜地也跟着浇透了,韭菜绿油油地支棱着,但茄子苗被踩歪了好几棵,俩茄子都埋进泥里去了。
看那大脚印,肯定是唐墨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碰着没。
姜冬月转身就往第六道河上走,果然看到了唐墨的身影。他正裹着沾了泥水的衣裳蹲在桥头,望着滚滚流淌的河水发呆,有一下没一下地扔小石子打水漂。
“老黑!”姜冬月远远地叫他。
唐墨扭过头,看见姜冬月拎着提篮,墨黑的眼睛立马亮了。他跳下桥头,活动活动腿脚,问道:“这么早就来?带馒头了吧?”
折腾大半宿,他肚子早饿瘪了。
近前一看,居然是韭菜鸡蛋饼和俩鸡蛋,还冒着热乎气儿,唐墨喜滋滋地伸手就抓:“嘿,这个好!”
“先擦擦,”姜冬月拍开唐墨的手,把毛巾塞给他,“也不看看你那手上多少泥。”
“擦啥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唐墨嘟嘟囔囔地跑河边涮涮手,在毛巾上胡乱蹭两下,立马抓起薄饼狼吞虎咽。
三口并作两口地吃掉四张,他才就着热水慢慢把剩下几张饼嚼了,吃完摸摸肚子,那满足劲儿简直和唐笑笑一模一样。
姜冬月把鸡蛋剥好递给唐墨,问道:“我看第四道河里水不大,咋这么快就浇到第六道河了?”
一提这个,唐墨就得意:“本来轮不到咱们六道河的,可是我浇完地,把埝一拉,陈爱民和老赵家的也不知道谁,在第四道河桥头吵起来了,谁也顾不上挡埝!”
“这不巧了吗?第五道河的觉着轮不到他们,没有人来地里,都等着今儿白天浇,第四道河的又叫他俩弄得浇不上,我一看水挺大,赶紧跑到第六道河挡埝,正好把水拦在咱这儿。再等三四个钟头,咱家地就浇得差不多了。”
这次浇地真顺利,姜冬月松了口气:“那你先在地里守着吧,我上菜地去收拾收拾。”
唐墨灌下一大口热水,皱眉道:“地里泞成那样,你甭忙活了,我回去顺手就把菜地收拾了。”
姜冬月看看唐墨身上湿了又干掉的泥,说道:“你还得拉埝,浇好地也不能歇着,我就过去把茄子摘了,没事儿。”
“拉埝不怕,有满仓大哥呢。”唐墨拎起铁锹,“他刚去第一道河了,说好晚点儿过来跟我搭把手,一块儿把埝拉了,到他家地头再挡上。”
“那感情好,今天水太大,你们俩人还稳当点儿。”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话,唐墨扛着铁锹拱进棒子地里,看看水流到哪儿了,姜冬月就拎上提篮赶回菜地,到了先把歪进泥里的茄子秧扶起来,然后将沾了泥的茄子不管大小统统摘下,临走看见豆角挂着几根长成的,又扶着竹竿小心摘了半把。
豆角底部的叶子已经泛黄,等再过几天,就该来地里拉秧了,空出的地赶八月十五之前全种上白菜。
今年种高庄白菜吧,开春还能腌菜根儿……姜冬月思量片刻,在地边野草上蹭蹭鞋底的泥,就开始往家里走,到桥头发现杨树枝上爬着只老蛄蛹,顺手拿下来放进提篮。
老蛄蛹就是蝉的幼虫,甭管大小都叫这个名儿。顾名思义,行动起来慢吞吞的,只要被发现,谁都能轻松逮住。
这东西其实长得挺丑,头小身子大,一对凸起的眼睛像两粒圆圆的黑芝麻。胖胖的肚子是土黄色带黑条纹,摸起来一棱一棱的。乡下常见的蚂蚱、螳螂、促织之类的,哪个都比它好看。
但老蛄蛹最好吃!放火里烤熟了外焦里脆,嘎嘣嘎嘣的,清水加盐煮也香喷喷的,要是弄点油煎一煎,简直能把家里小孩吃得头也不抬。
可惜姜冬月捉到的这只不行,这只个头儿太大,背上裂开条细细的缝,已经快蜕皮了,只能带回家让唐笑笑看个稀罕。
“哇,它要变身长翅膀了!”唐笑笑果然很兴奋,举起这只快蜕变的老蛄蛹左看右看,想单独养进水盆里。
转一圈找不到合适的,干脆捞起半死不活的田螺扔进鸡窝。几只鸡立马扑过来,咕咕叫着猛啄一气。
姜冬月笑她:“怎么不养田螺了?不是说要养到明年春天吗?”
唐笑笑振振有词:“等我爹回来,老蛄蛹太多,就不够地方养了,先腾出一个小盒子。”
姜冬月:“……万一你爹没抓着老蛄蛹呢?”
“不可能!”唐笑笑昂起小脑袋,“我爹可厉害了,他昨天一铁锹下去就挖出来三只老蛄蛹,有一只太小放了,今天肯定能抓更多。”
姜冬月没吭声,心说你爹可能顾不上,再者现在天凉了了,老蛄蛹也比夏天少。
没想到唐墨临到中午从地里回来,真的给唐笑笑带回来七、八只老蛄蛹,各个拇指粗细,挤在一起慢动作似的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