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夫人平日里很喜欢花?”大长公主府也有温棚,据她所知照料这些花草可费劲呢,若不是爱花如痴,定不能如此用心。
圆脸丫鬟笑了,“倒不是很喜欢,这些花皆是两个月前就已经请了人来打理的,就是为昨日大爷和夫人成亲之用呢,老夫人说了,成亲之日百花盛开看着喜庆,便着人准备的。”
原来如此,顾时欢心下对祝老夫人印象又好了几分。虽然儿子混账,但母亲却是个好母亲,对她也好,一会儿进门了得好好给她老人家敬杯茶才是。
才过片刻,里头丫鬟就出来请人了。
顾时欢进去的时候见祝长君也在,他正坐在祝老夫人左手边的的绣凳上,老夫人坐在榻上,膝上搭着一条百花蚕丝绣缎衾,手里还捧着暖炉,见顾时欢来了,笑意盈盈的喊她过去。
一旁早就有丫鬟沏好了茶,地上还放着两个蒲团,顾时欢走近悄悄瞧了祝长君一眼,见他也起身离座站过来。两人虽互看对方不顺眼,但这会儿倒是极其默契的假装和谐,跪下之后,异口同声的喊母亲。
对于喊个陌生老人作母亲,顾时欢原本以为难以开口,可当这么跪下来之后,发现认个母亲也还不错,尤其是当祝老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又大又厚的封红后,顾时欢对祝老夫人的笑就特别特别的真诚,心里也更加亲近了。
倒不是她贪这点银钱,而是单纯喜欢收又大又厚的封红,从小年节就喜欢,觉得喜庆,就高兴。
她乖乖巧巧收下,还不忘恭维了一番老夫人精神矍铄、长命百岁。
祝长君在一旁沉默看着,心下疑惑她为何态度转变这般快,早上起床时还对他大呼小叫的人,这会儿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在他母亲面前卖乖讨巧。
他瞥眼过去,从她笑意盈盈的脸上再游移到她手上,见她双手紧紧攥着封红时,心里顿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
“长君媳妇啊,适才还说你身子不适不来了呢,怎的又过来了,累了就歇息,明儿再过来也不打紧。”祝老夫人体贴的说道。
顾时欢诧异,她朝祝长君看去,他以为她不来,所以已经帮她找了借口?
“儿媳也不打紧的。”
祝老夫人嗲怪她,关爱的眼神里又带着些‘我懂你’的意思,毕竟她也是过来人,洞房夜肯定累得不轻,如若不然,怎的连眼下都是乌青的?还一脸疲惫之态呐。
肯定是昨夜太劳累睡得不好,为此,祝老夫人埋怨的看了眼儿子,嗲骂道:“你也是,你媳妇年纪比你小,自该是多体谅她的,怎能可着自己的性子来?”
祝长君莫名其妙,他怎么可着性子了?但此时不好反驳,便只有老老实实认错,“儿子晓得了。”
“你晓得了就好,既然娶了妻,往后也要多顾着家里些,别总是忙得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有空就多陪陪你媳妇。对了,你不是有十日婚假么?先说好,可不许再去忙其他的了啊,你媳妇初嫁过来,你得闲多带她熟悉熟悉府里。我啊,很是盼着你们快些有好消息呐。”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毫不避讳,弄得祝长君和顾时欢两人纷纷尴尬,但默契的没有在这种时候各自拆台。
祝老夫人嘱咐完一些事后便让他们回了,还勒令祝长君今日务必要陪顾时欢。祝长君在元安堂答应得好好的,但出了门就完全抛掷脑后。
两人才出了院子,便自发的一前一后拉开距离,祝长君大步在前,顾时欢也不想与他走近,便缓着步子故意在后。就这么走了一段路,直到元安堂大门看不见后,祝长君远远的停了下来。
似乎在等她。
顾时欢现在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反正就是没好气,经过他身边时好不屑的‘哼’了一声,也没停下,继续抬脚往前走。
“你站住——”男人清冷的开口说道。
来了!来了!顾时欢正愁没合适的时机与他吵一架呢,早上的大仇还未报心里一直憋着火。这会儿他提前开口,她立马转过身,进入备战状态,“何事?”
祝长君没说话,朝她伸出手去。
顾时欢见那只摊开的手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好看是好看,但她不想牵。都已经出了元安堂了,又不是在老夫人面前,这人还装什么装?
她将脸别过一边,倨傲道:“我是不会与你牵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拿出来!”男人继续开口说道。
“拿什么?”
意识到自己也许误会他之后,顾时欢有些尴尬,索性装傻。
“封红,我母亲给的封红,交出来!”
“凭什么?老夫人给我的就是我的,凭什么交给你?”
男人不屑的嗤笑道:“是谁早上大言不惭的说不花我祝府的一分钱?难不成说话不算数?”
“……”
没等她回复,祝长君走上前一步,握住她手腕自己扒拉袖子,从里头掏出鼓鼓囊囊的封红,随后看也不看她,便扬长而去。
顾时欢傻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