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臣服,我尽全力减少伤亡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何错?这是天子本分,世人只会诟病那卖主求荣的奸佞相里舟。”
鱼郦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立即杀上邑峰要了相里舟的狗命。
可是她不能。
且不说邑峰上守卫森严,冲动之下定是有去无回。就算成功杀了他,也只是成全他为国捐躯的名声,到时候周军必义愤滔天,非要与魏军决一死战不可。
那无异于以卵击石,是拉所有人去给相里舟陪葬了。
鱼郦握住龙剑,雕龙深陷于指腹。
赵璟平静道:“我对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所想之事本就是异想天开,大局非一人之力能扭转,而现在也不再是在云藻宫、垣县,涉及的不是几条人命,而是数万条,我既来了蜀郡,便不会空手而归。”
他胸藏丘壑,冷酷而镇定,仿佛负袖之间便可定山河。
却不知山河之下要埋多少白骨。
鱼郦蓦地抬头:“我不会放弃的。”
赵璟挑眉,见她清皎的面上满是坚决,她前倾身体,正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既来了蜀郡,也不会空手而归。官家眼中的蝼蚁,我每一只都要救。”
她霍得转身要离去,赵璟追上她,握住她的手,压下反抗将她揽入怀,轻声说:“窈窈,不要逞强了,我很担心你。”
鱼郦挣脱不得,生意微哽:“我求你,不要再让我死一回。”
这话像是一柄利刃直插入赵璟的胸膛,勾起了他最深重的恐惧,他略微失神,鱼郦遽然将他推开,转身就走。
赵璟望着她,目光怔怔出神,直到她走入沉酽夜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鱼郦刚出了郡守府,没走几步,便有一辆马车停在她身侧。
车夫道:“奉主上之令送娘子回去。”
鱼郦固执地前行,那辆就跟在她身后,跟了她一条街,她转身上了马车。
赌这些气做什么?能省一点力是一点力,省下来的力气用来对付相里舟不好吗?
她回了落花巷,万俟灿不在,温婆婆和雪姐儿为她等门。
雪姐儿这些日子在药王万俟灿的治疗下已经恢复了些神志,会如正常人说话反应。
她见鱼郦回来,打着哈欠一路小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呢喃软语:“姐姐,外面危险,不要出去了罢。”
鱼郦摸摸她粉嫩的小脸,“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快去睡吧。”
她乖巧地回自己的闺房睡觉,温婆婆心疼地瞧着鱼郦,问:“娘子饿不饿?我去给娘子煮碗羹吃吧。”
鱼郦道:“我用过晚膳了。”她猛地想起,本想从熙春楼带些吃食回来分,被赵璟这么一搅和全抛在脑后了。
她想起自己今夜饱餐,颇有些过意不去,冲温婆婆道:“以后若太晚我没回来你们就不必等了,雪姐儿重病初愈需要休息,您多看着她点。”
温婆婆应下,不免担忧地问:“神医不回来了吗?”
鱼郦道:“她有些要紧事要办,她给雪姐儿开的方子还在,我会让伙计每日去城中抓药给雪姐儿煎服,您就放心吧,我们不会不管你们的。”
温婆婆松了口气,眼眶微红:“你们都是好人,娘子,蜀郡城中这么乱,不管你们在做什么,都一定要小心。”
鱼郦点头,仰望黑暗无垠的苍穹,喟然:“婆婆,你说蜀郡会等来日出清明的一天吗?”
温婆婆抱手于胸前,虔诚道:“会的,蜀郡有蜀王保佑,神明不散,终有拨开云雾的一天。”
鱼郦笑了。
只是这笑容刚刚绽放,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温婆婆去开门,慕华澜和嵇其羽慌慌张张的进来。
华澜脸上带着泪,仓皇地握住鱼郦的手,哽咽:“姐姐,出事了。”
这几日潘玉一直如约定的那般在邑峰上寻衅生事,试图将昭鸾台的姑娘们都赶下来,事情做多了惹起了相里舟的怀疑,他派人跟着下山的姑娘,一路跟到了药庐。
入夜后药庐受到袭击,他们奋力抵抗,多亏了嵇其羽的护卫们保护,才堪堪逃脱,暂到寒夜寺里避难。
华澜急得跺脚:“我带人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很小心的,其羽也一直守在我身后,不可能有人跟踪我没被察觉啊。”
鱼郦心想,若非潘玉露出马脚,那就是药庐里有内奸。
她看向嵇其羽,对方神色凝重,看来与鱼郦有着同样的猜测。
华澜道:“深更半夜的,姐妹
丽嘉
们又受伤了,我只有偷偷回了一趟药庐取药,药庐的门上掖了一张纸条。”
鱼郦接过捻开,上面写着:明日巳时,邑峰相见。
嵇其羽道:“我派人去探查,才知道相里舟以勾结外贼为由将邑峰上昭鸾台的人都软禁了起来,扬言若明日见不到贼首,就要杀她们祭旗。”
鱼郦握紧龙剑,“明日我去会一会相里舟。”
“不行!”华澜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