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实在不愿嫁曹墨,求姐姐帮帮我吧。”
鱼郦任由她哭泣,良久才轻扯了扯唇角,讥诮:“又轮到你了。”
好歹自诩清流门第,没想到萧家的女儿都是用来卖的。
鱼郦低凝萧婉婉,“你起来。”
萧崇河将梨花带雨的萧婉婉搀扶起,“阿姐,父亲如今说一不二,能阻止他的恐怕只剩下官家了。”
鱼郦心想,官家凭什么阻止呢?管天管地也不能管着臣下联姻,这等小事就不用惊扰赵璟,她就能办了。
她道:“你们先回去,过几日我回家省亲,崇河,你出面把殿前司都指挥使曹墨约到家里来,我要见一见。”
鱼郦在入夜就寝前向赵璟提出省亲。
“省亲?你是想你爹了,还是想你的继母朱氏了?”赵璟戏谑。
鱼郦把玩着手里的珑玉小扇,笑说:“我想我那间闺房了,回去看看不成么?”
赵璟如今对她百依百顺,这等小事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提出派禁卫相随,近身保护她的安全。
鱼郦玩笑:“瞧瞧你,好像我是个瓷人,稍不留神就要碎了。”
赵璟拢她入怀,于她耳畔深深道:“我不能没有你,若你有丝毫差池,我必大开杀戒。”
好么样的,又犯起疯病。
鱼郦顺着他的背安抚:“好了,就是去省个亲,不在家过夜,只是回来得晚些,怕宫门落钥,我就进不来了。”
赵璟道:“如今的我是天子,宫闱尽在掌控,谁敢把我的女人关在外面?”
鱼郦不禁莞尔:“好,那早些歇息吧。”
赵璟伸手去拿床边的酒樽,鱼郦拦住他,忧心道:“那些药本就伤身,如今夜夜饮酒,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赵璟拂开她的手,满不在乎道:“我身体好着呢。”
鱼郦把酒樽夺过来,一饮而尽,擦着嘴角道:“你要是有个差池,我和寻安怎么办?”
赵璟一怔,回过味儿来,鱼郦竟是在关心他么?
他有些甜蜜,同时又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爱他才关心他,是经历过他重伤昏迷的时候,见识过那些虎狼的嘴脸,怕他撒手去了,寻安无立锥之地。
但是好歹也算是关心吧。
赵璟甚是纠结了一番,决心还是糊涂些好,他搂着鱼郦哀哀可怜地撒娇:“可是没有酒,我睡不着。”
鱼郦道:“你躺下,试着平心静气地入睡,总不能一辈子依赖这些东西。”
赵璟像个乖顺的孩子,由着鱼郦将他摁在床上,盖上被衾,他却像个凶猛的小野狼一弹而起将鱼郦锢在臂弯间,他委屈兮兮地凑过去:“窈窈……”
鱼郦明白他想干什么,垂下眼睫。
赵璟握住她的手,她只略微颤了颤,没有挣开。
两人同床共枕许久,倒是有些默契。
鱼郦对这些事看得淡了,只要安抚住赵璟,寻安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而且如今的赵璟已比从前好了许多,他在她面前脾气温和,有求必应,甚至不会再禁锢她,金陵之内,她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她没有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却过上了最安稳平静的日子。
人生怎能奢求太多,既想要桑榆,又想要东隅。
这样想着,她慢慢放松,冰凉的、带有药味儿清苦的唇印上了她的面。
清晨醒来时,天色正暗,赵璟已经穿戴好了朝服,蹲在床边看她,目中尽是绻绻深情。
“窈窈,我真不想上朝,我想每时每刻都与你在一起。”
鱼郦忍不住笑:“都一把年纪了,怎得还像孩子?”
“一把年纪?我老吗?”赵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不到二十四岁,窈窈你不许这么说我。”
鱼郦喟然道:“我们同年啊,才活了二十多年,我时常觉得好像已经经历了大半生,离合悲欢、酸甜苦辣尽皆尝遍。”
赵璟凝睇着她,暗昧的烛光下,他神情隐有痴怔,半晌才问:“窈窈,在我身边,你觉得快乐吗?你还爱我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鱼郦有些茫然。
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情绪波动了,快乐的,痛苦的,尽皆消磨在日复一日犹如死水般平静的日子里。
赵璟总是说寻安需要母亲,既然把他生下来就不能弃之不理,不能让他步他们两个的后尘。
鱼郦听进去了,也在尽力做一个好母亲,可是赵璟问她快乐吗、还爱他吗……这要如何作答呢?
赵璟看出了她的迟疑,心中伤慨犹甚,但分毫未露,只贴了贴她的面,微笑:“时辰还早,你睡一会儿,我让尚舍局备好了仪鸾,你晚些时候再省亲。”
他走了,鱼郦盯着穹顶却再睡不着,她起身,一直慢腾腾地梳妆,直到合蕊将汤药端来,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除了第一回 的避子汤让她腹痛不止,后面的药都很温和,喝下去不光未有不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