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窗帷拉上,转身去看蒙晔,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正偏头幽幽盯着她。
“你没有向药王退诊吧?”蒙晔虚弱地问。好像鱼郦若说是,他当场就能气死。
鱼郦挂念着蒙晔的伤,早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她蹲在蒙晔的病榻前,红了眼睛:“对不起,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
蒙晔执拗地问:“你先回答我,有没有退诊?”
鱼郦摇头。
蒙晔长舒了口气,豁然道:“这是蓄谋已久,若非今天将他们引出来,这些人会一直盯着咱们,后患无穷啊。”
他疑惑:“你可曾与人结仇?”
鱼郦百般思索,当年述职昭鸾台时,为行职事倒是结过几个仇家,但那些人早都随着改朝换代而不知去向,就算还活着,倒也不至于为了那点点恩怨靠到今日还来要她的性命。
那就是近仇,倒真有,越王赵玮。
蒙晔也想到了这一层,猜度:“莫非是为旧主复仇?”
鱼郦也想不通,按照当年的阵势,越王府的部曲应当都被剿灭了,竟还有漏网之鱼么?
她对这些事看得极淡,唯一的伤怀,便是连累蒙晔受伤。
鱼郦扶着他的病榻还想再说,蒙晔摆摆手:“行了啊,别再说什么连累我的话了,照理,当初留在禁宫为主上报仇的人该是我,若非你替了我,那后面的诸多劫难都不会落在你身上。若真要算,总是我欠你的多。我欠你就欠了,我也不打算还,你别啰嗦了。”
说完,蒙晔拉上被衾,赶她出去:“快去让药王给你施针,小心你的手。”
鱼郦痴痴愣愣地出来,见万俟灿累得伏在桌上睡着了,药庐外堂只亮了盏孤灯,小火苗徐徐跳跃,投下憧憧影络。
她出了门,弯身坐到檐下,细细的雨丝飘到她身上,很快湿透了衣衫,浑身冰凉凉,倍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