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为了把那根铁丝绞断,可费了我们好大力气,像它们这样缩起来靠人力是很难拽开的,我们用铁丝钳不断尝试角度去剪,足足用了两个小时,真是个发麻烦的小东西。”
帕汀嘴上说着麻烦,看穿山甲的眼神却带着笑意,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穿山甲的视觉退化严重,而嗅觉灵敏,它在帕汀怀里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尾巴渐渐放松,露出原本的样子。
余鹤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穿山甲,看着穿山甲黄豆大的眼睛,余鹤忍不住说:“它的眼睛好小。”
正这时,另一名工作人员拿来一个装着白蚁的玻璃长罐,长罐内部模拟蚁穴,交错纵横,顶部只有一个半公分长的单向小口,采用的乳胶材质,方便穿山甲舌头探入舔食白蚁。
帕汀对余鹤说:“穿山甲每餐最多能吃500克的白蚁,再请它饱餐一顿,然后我们就会把它放回山里,您要喂它吗?”
余鹤摇摇头,对那个装满蚂蚁的玻璃罐敬谢不敏。
工作人员打开玻璃罐,穿山甲很快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慢吞吞地走向玻璃罐。
帕汀提醒道:“它的舌头很长。”
话音刚落,余鹤就看到一截长长的粉红色舌头‘嗖’一下从穿山甲嘴里吐出来,精准地探进玻璃罐中。
穿山甲给余鹤的感觉一直是慢吞吞的,可它吐舌进食的动作却很快,舌头上分泌出的黏液可以帮助它粘住更多白蚁,不一会儿工夫,密密麻麻的玻璃罐就见了底。
玻璃罐见底后,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除了白蚁还有一些细小的土块和砂石,这些东西和白蚁一起吞进胃里,可以帮助穿山甲磨碎食物。
帕汀将吃饱的穿山甲装进铁笼,放在车上。
余鹤和傅云峥则坐进了另一辆车,驾驶座和副驾驶上坐着两位保镖,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专门负责保护余鹤和傅云峥。
“好久没经历这阵仗了。”余鹤坐在后座,侧头看向傅云峥:“现在缅北还这么乱吗?”
傅云峥说:“毕竟不是国内,傅家很少做东南亚一带的生意。”
余鹤靠在座椅上:“为什么?”
傅云峥回答:“这边国家太多,人员混杂,粘上就不好脱身,从我爸那辈开始就在慢慢撤资,免得粘连不清。”
“确实,我还接到过这边的诈骗电话。”余鹤学着带电话里特别的口音:“你儿纸债我手上。”
傅云峥忍俊不禁:“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余鹤张嘴就胡说八道:“你当然不知道了,我跟他们说赶紧该撕票撕票,可别让我金主发现了,到时候影响我生意。”
第122章
车辆开进深山, 密林草木蓊郁,山林相接。
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下,树木格外高大, 欣欣向荣,遮天蔽日。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可一进入深林中, 光线逐渐暗了下来,雾气昭昭,十分静谧。
粗壮如桶的树木随处可见,矮处树皮上布满青苔, 垂下的藤蔓像一条条青黑色的蟒蛇,透露出不详的森然。
余鹤终于知道为什么入林前,傅云峥要来找这么多保镖跟着了。
这里的景色极美,随便照下来一张照片,加个明亮的滤镜就是电脑桌面,加个暗色的滤镜就是恐怖片现场。
美到极致反而有些可怖的违和。
世间万物消长过犹不及, 当树木葱郁至此,居然唤醒了人们内心最原始的恐惧。
对自然与未知的恐惧。
车开到这里,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下车前保镖对傅云峥说:“傅先生, 现在是雨季, 暴雨突然下起来没有预兆, 容易暴发山洪, 咱们还是快去快回。”
在缅北,这样的雨林十分危险, 无论是罕见带毒生物,还是河水中潜藏的巨蟒鳄鱼都令人避之不及, 但比起形形色色的动物,在这样的雨林中,见到一个同类更为可怕。
可能是盗猎者、偷渡者甚至是毒贩。
和余鹤他们同行的一行保镖有七个人,其中有两名顶级佣兵,配备着精良的武器装备,这样一支队伍无论是撞见充满攻击性的动物还是人类都有一战之力。
而这一切的一切,比起大自然的喜怒与反复都不值一提。
暴雨中极易迷失方向,河沟洪水暴涨,水流挟带泥沙石块,从山上倾泻而来,连车都能冲走,别说是人了。
余鹤抬起头看了看,没能看到天幕,只看到满目的苍翠,树木间零星的间隙漏下些许日光,倒是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意思。
步行了大约四十分钟,终于到了放生地点。
打开铁笼把穿山甲放出来,蜷缩地上的穿山甲很快感觉到周围环境适宜生存,球状是身体缓缓舒展,嗅动着鼻子走向草丛。
帕汀目送穿山甲离开:“这一带有我们的红外相机,虽然很少能捕捉到穿山甲的踪迹,但如果有外人进山,我们也能提前惊觉,避免盗猎者偷猎。”
傅云峥问:“红外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