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帽衫很显年轻,傅云峥身材又好,从背后看过去跟个大学生似的。
只是一抬头,那双凌厉的眉眼泄露锋芒。
看傅云峥做事真是一种享受,井井有条,而且进度非常快,余鹤感觉自己不过才从头到脚打量了傅云峥一圈,傅云峥已经把帐篷的框架完全搭好了。
搭帐篷时,最难的就是掌握平衡,余鹤本以为傅云峥会叫自己扶一下,结果傅云峥只用一根登山绳和一棵树就把问题解决了。
余鹤悲催地想:我还不如一棵树。
傅云峥有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在车祸受伤前,傅云峥去过很多无人区,或是旅游探险,或是救助野生动物、保护环境。
他曾经和一个佣兵朋友在西南雨林中穿梭了半个月,就是为了论证沧龙山不适合进行水电开发。
建设水电站会在坝址上游划定淹没区,划定为淹没区的几十公里雨林树木,都将因为“清库”而被大面积砍伐。
傅云峥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完整地统计出生活在那片雨林中的一二级保护植物。
可惜的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
不过在那里被砍伐淹没前,傅云峥去过、见过,那里的景色与许多小动物,都永远地留存在了傅云峥的单反相机中。
人生无穷,不是所有事都能改变的。
比如余鹤毛毛躁躁这件事。
余鹤喊傅云峥:“傅云峥,我腿陷泥里了。”
傅云峥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回头,看见了湖里的余鹤。
湖里?
傅云峥:“”
把余鹤从湖里拽上来的时候,傅云峥怎么也想不明白,余鹤是怎么掉下去的。
对于这个问题,余鹤拒绝回答。
傅云峥心有余悸,看着湿漉漉的余鹤,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近岸的湖水很浅,水只到余鹤的腰间,只是水里杂草丛生,淤泥很深。
余鹤小腿上全是泥。
余鹤拧着衣摆上的水,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傅云峥脸上的嫌弃。
余鹤:“傅云峥!!!”
傅云峥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嫌弃,慢声道:“我就少说一句别掉湖里,怪我。”
余鹤:“!!!”
这侮辱性太强了吧。
傅云峥的眼神落在余鹤腿边的黑泥上:“这孩子没法要了。”
余鹤朝傅云峥伸出手。
傅云峥皱起眉,嘴上说着没法要了,但还是把脏了吧唧的余鹤搂进了怀里:“你赶紧给我学游泳,吓我一跳。”
抱在一起,余鹤感受到傅云峥胸口剧烈地起伏。
傅云峥心跳得很快。
余鹤解释道:“我看到那水不深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云峥反而沉下脸,后怕与担心密密麻麻地涌上来。
傅云峥教训道:“水是用眼睛看的吗?没学过初中物理吗?你以为浅就浅?草原还有沼泽地,你这样我怎么敢带你出去玩?”
这是傅云峥第一回 训余鹤。
余鹤背着手低头听着,这会儿也学乖了,知道自己掉进湖里这事儿让傅云峥着急了。
看余鹤这样,傅云峥又什么都不说了。
傅云峥牵着余鹤往车上走:“先换条裤子,腿上还有湿疹,湖水脏,回酒店洗个澡再来玩。”
余鹤点点头,很老实地说:“听你的。”
“吓着了没有?”傅云峥从后备厢拿出衣服递给余鹤:“我不是说你,你都快二十四了,做事前能不能先想一想”
余鹤摸摸鼻子,小声嘀咕:“不是不说我吗?”
傅云峥指指余鹤,看见余鹤脸上蹭的泥又忍不住好笑,伸手用拇指把余鹤脸上的泥抹下去,顺手擦在了余鹤衣服上:“好,不说了,换衣服去吧。”
搭了一半的帐篷正好派上用场。
余鹤换了衣服出来,傅云峥又开车带着余鹤会酒店洗澡。
冲完热水澡,余鹤瘫在床上:“我累了。”
傅云峥看了眼时间:“那还去吗?”
余鹤说:“去呀,我就歇会儿。”
傅云峥把余鹤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放进脏衣篓,叫了酒店服务来收,顺便点好午餐,接着又从行李箱收拾出一套干净衣服备用。
手指捏着余鹤在湖水中泡过的内裤,傅云峥思索了半秒是洗干净还是扔了。
半秒后,那条白色的内裤被扔进了垃圾桶。
湿沉的布料和垃圾桶接触,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余鹤抬头看向傅云峥。
“洗不干净了,没法要了。”傅云峥说。
傅云峥冷淡的眼神又凝注在余鹤腿上。
余鹤立即缩起腿,求生欲极强:“我洗干净了!”
傅云峥按了两下桌面上的消毒凝胶,将双手仔细消过毒,又去洗手台洗了一遍才作罢。
余鹤喉结微动,第六感疯狂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