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快烦死了:“我没有尿什么?”
手术后, 因为腰上有刀口,傅云峥行动能力大幅度受限,以前那样拉吊环挪身体很容易扯到刀口,在刀口愈合前,上床下床只能靠人搀扶。
傅云峥性格要强,不愿意使用尿壶, 又不喜欢麻烦别人,就刻意减少喝水的次数, 避免总是要用卫生间。
可无论是少喝水还是憋尿都对身体很不好,所以余鹤会掐着时间把傅云峥带到卫生间, 逼他尿尿。
这过于贴心的护理令傅云峥不胜其扰。
他本来就是不想麻烦余鹤才少喝水, 结果现在两个人都更麻烦。
余鹤很有耐心, 抱着手靠在厕所门上, 颇有种不尿不让走的感觉。
余鹤威胁道:“你要是尿不出来,就只能说明你没好好喝水, 那一会儿要不把倒给你的水都喝了,要不就直接给你输液, 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补水。”
让余鹤学医是傅云峥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余鹤学医学明白了,有理有据地开始管他。
傅云峥活了三十多年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还拿输液威胁他,真是胆大包天。
当他三岁吗?他又不晕针,难道会怕输液?
但余鹤真是太执着了,是一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头铁鹤。
余鹤又催促:“快点。”
傅云峥到底没有耗过头铁鹤,无奈道:“好好,你别催了,我在尿了!”
几十秒后,一阵水声响起。
余鹤很满意地勾起唇角:“下回再不好好尿尿,我就扶着您亲自帮你尿。”
水流声颤了一下。
傅云峥深吸一口气:“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余鹤耸耸肩,闭上了嘴。
卫生间内只有呼啦啦的水声。
等傅云峥按下冲水键,余鹤封印解除,继续说:“你看你尿了这么半天,成人的膀胱容量为350-500毫升,你刚才尿了多少?”
傅云峥拉上拉链,转过轮椅,瞥了余鹤一眼:“要不你捞出来称称重?”
余鹤看着傅云峥洗手,娓娓不倦地讲道理:“那你就直接尿量壶里,我也好计算判断你的身体状况。住院的时候医生也会记录你每天排尿多少,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傅云峥愤怒地看向余鹤,恨声道:“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毒哑。”
余鹤跟在傅云峥身后回到卧室,俯身把傅云峥抱回床上:“是你先撒谎说没尿的。”
傅云峥沉默片刻,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跟余鹤说:“我真的没感觉。”
余鹤心脏像被一只手忽地攥紧,一刹那疼的难以呼吸。
余鹤在床边蹲下:“手术后膀胱对压力的反射性下降很正常,主动控制功能只是暂时紊乱,很快就会好的。”
傅云峥长眸微阖,闷声问:“很快是多快?”
只有在余鹤面前,傅云峥才会不加掩饰自己对于恢复的心急。
怎么能不心急呢?
傅云峥已经被困在轮椅上太久了。
余鹤这回上学比之前还要忙。
他想要尽快毕业,为修足学分不得不报了很多选修课,好在中医药专业很多选修都可以选择上网课。
对于余鹤坚持报考针灸推拿学这个专业,他身边很多人都表示很不理解。
余鹤嗅觉灵敏,他的天赋在中药药剂学,而他又有晕针的短板,放着中药学不报去报针灸推拿,这不是舍易求难,舍近求远吗?
李斯贤一气之下,从京市坐车来云苏亲自劝余鹤改专业。
李斯贤说:“给你保送京市中医药大学的机会,你不要,非要自己考。不报专门的医学院校报奉城大学也就算了,又选针灸推拿学是怎么回事?”
余鹤背着手低头听训。
自打余鹤成为思邈杯辩药项目的三冠王,李斯贤就打定主意要收余鹤为徒,亲自给沈涵打电话,请沈涵把这个弟子让给自己。
沈涵说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
李斯贤说,可不能因为你和傅家亲近就非得拽着个天才苗子不撒手,说这余鹤命中注定要吃中医药这碗饭的。
还抬出药王祖师爷来,说沈涵要不把这个徒弟让给自己就对不起祖师爷。
余鹤当时听沈涵时还觉得夸张,今天才知道沈涵教授的转述还委婉了许多。
李斯贤一拄拐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天赋,你这样浪费天赋对得起祖师爷吗?”
真的把祖师爷抬出来了。
见李斯贤气的直拍桌子,余鹤都怕他犯心脏病,连忙把桌子上的救心丸往前推了推,又斟了茶递过去:“李老,您先消消气。”
李斯贤端起茶杯:“消气?药王爷都能让你气活过来,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铁了心非得学针灸推拿?”
余鹤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兴趣比天赋重要。”
“你的兴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