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要真是和余鹤双向选择的床伴就好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真相是傅云峥选择了余鹤,而余鹤没有选择。余鹤总有一日会在众人的非议中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多么肮脏卑浊。
到那时余鹤还会想要和傅云峥一起看观云山吗?
傅云峥并不相信余鹤对于‘明年’的允诺,他很清醒地说:“如果明年你还在的话。”
余鹤歪了歪头,不能理解为什么明年他就不在了。
难道傅云峥明年还想换个人包?
也许是雄性的独占本能作祟,一想到傅云峥那因胀痛而微皱的眉会被别人瞧见,余鹤心里就别扭,生出些许怨气。
只恨自己没有钱,不能把傅云峥包下来!
傅云峥这般有钱有势,自然是想包谁就包谁,自己这样的男孩子光锦瑟台就有几十个,傅云峥要是愿意,别说在养一个两个,就是再养十个也养得起。
余鹤忽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在余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回响在耳边:
要做一个有用的人,没用的人会被替换掉。
不能被换掉,不能让傅云峥去包别人。
离开傅云峥,他余鹤就再也做不成攻了!让已经习惯做攻的他去做受也太残忍了。
也许他应该跟肖恩多请教些优秀理论经验,再根据教学视频学习先进的技术,打听打听现在流行些什么,避免因技术僵化老套而惨遭淘汰。
余鹤跟在傅云峥身后,缓缓往别墅的方向走去。心想如果他能早这般奋发进步,估计早就上名牌大学了吧。
可关键名牌大学也不考这个啊。
如果真有大学考这个,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野鸡大学了。
哈哈哈,野鸡大学。
他余鹤果然与众不同,努力的方向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这就是肖恩口中的干一行爱一行吧。
他可真是太敬业了。
出趟门回来,许是因为着了凉,傅云峥晚上又发起了高烧。
离上次发烧还没到一个星期,这次生病连着小半个月都没好,傅云峥的身体果然不比常人底子康健,确实更虚弱一些。
就像这次发烧,居然连着低烧三天。
打了退烧针体温能退下去,可几个小时后就又烧上来,反反复复。
医生坚持认为是因为傅云峥不肯去医院查病因。
黎静坚持认为是余鹤命硬,克傅云峥。
余鹤坚持认为是傅云峥每次都不涂药。
傅云峥坚持认为是因为余鹤非要照顾他。
比如此时,余鹤靠在傅云峥床边,坐在小板凳上,半握着傅云峥输液的手,趴在傅云峥胳膊上睡着了。
傅云峥胳膊被压得不过血,留置针里都回血了。
输液器滴壶里的药液悬而未落,药液流不进去血管,软管里的血很快凝固,堵死了留置针的针口。
傅云峥:“”
他轻轻推开余鹤的脑袋,按响了呼叫铃。
自从余鹤自告奋勇‘照顾’傅云峥,傅云峥这几天按呼叫铃的次数比之前一个月还要多。
呼叫铃的另一端在楼下,按理说楼上几乎是听不到的,可奇怪的是,当呼叫铃亮起时,余鹤奇迹般地醒了。
“怎么了?”余鹤揉着眼睛直起身:“傅先生?”
傅云峥:“留置针回血了。”
余鹤抬起手指轻捻针管,坐起身挺了挺腰:“嗯,是堵住了。”他站起来,从移动药柜抽屉里取出一次性输液器:“不用叫医生来,我会扎针。”
傅云峥难得迟疑了一下:“不用麻烦。”
余鹤揉了下眼睛:“扎留置针确实能少被扎几次,可是你要用手拉吊环,胳膊上扎着针没法用力,我给你扎手背,输完液拔掉。”
他拆开消毒袋拔下针座,把针座和原来的管子接在一起,而后拨动流量调节器,熟练地排掉输液管里的空气,还弹了一下针柄,弹去多余的药液,把输液针插进滴壶里。
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你会扎针?”傅云峥问。
余鹤将留置针的钢针头推出来,贴好止血贴,拇指按着出血点加压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