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应下。三天后的戌时,亲自送到我府上,我不要银票,必定兑了真金白银拿来给我,大人我要听见响的,要摸得着的。”
白雪讥讽道:“这些人还真是奇怪,城破逃走时不想着带上陛下,要另立新君,现在来到瀛禾手下,居然想要救人。”
“真心实意想救陛下的人屈指可数,郭奉仪算一个,至于剩下的……”季怀真跟着皮笑肉不笑,“是怕若空着手逃去临安,抱不上李峁这条大腿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李峁又算哪门子大腿,你信不信有些人要比我们明白,已经想好了被瀛禾发现后如何撇清关系,如何表忠心。这群人要能成事,大齐怎会亡国。等政权稳定下来,瀛禾不会留他们性命。”
“今日过后,那群人必定要猜测我与燕迟的关系,就随便他们猜,但注意把控引导着些,猜我居心叵测也好,两面三刀也罢,但不可让他们知道我与燕迟真的有情。”
白雪一笑:“罢了,我也听不明白,这些事情,还是让你操心吧,我如今就想照顾好阿全和烧饼……”
季怀真朝她看去,难得温柔道:“回去便收拾东西吧,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白雪笑道:“这要看你家燕迟了。”
她正要领命而去,又听季怀真将她叫住。
见对方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白雪忽然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会保重的,会照顾好阿全,等你与燕迟过来接他。等你们将他接走以后,我就去到处游历。”
季怀真却道:“我不是要说这个。”
白雪哦了声,静了片刻,又道:“有些人,还是别提啦,怪难受的,你好不容易给我找点事情做,我好不容易才不想了。”
她摇了摇头,粲然一笑,转身走了。
季怀真叹口气。
再回房时,燕迟正在案前发呆,见季怀真单手举着托盘一瘸一拐地进来,方慌忙去接。那托盘上放着两碗面,里面各自卧了枚蛋,再配上一碟咸菜。燕迟鼻子嗅了嗅,还没看清浇头,便被香味引得食欲大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饥肠辘辘。
“看见吃的就高兴了?”季怀真嗤笑一声,又将窗子关上,骂道:“雨潲进来也不知把窗户关上。”刚把窗合上,突然就被人腾空一抱,双脚离了地。
拓跋燕迟将他抱在腿上,坐在桌前,闷不吭声地吃了起来。
季怀真在他怀中坐着,一碗面吃了半碗,突然有些吃不下,就都倒给了燕迟。燕迟见他不怎么动筷子,就知他有心事,问道:“在想什么?”
“……突然想到路小佳了。他这人,知天命,断吉凶,邪乎的很。从前给我算卦,说我这辈子要成三次亲,也不知是真是假,能不能成。如今成了两次亲,还不知第三次何时来,又是在何处,”他出神地听着外头的雨声,眼神直直的,跟燕迟抱在一起发呆,喃喃道,“也该是凭栏村了,我倒霉了这样久,就不能让我幸运一次。”
一提这地方,燕迟就又将人抱紧了。
季怀真突然道:“獒云骂你了?”
燕迟神情一僵,见瞒不过季怀真,便点了点头。
“骂得还很凶,比起你当年骂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怀真笑了一笑,回过神来,搂着燕迟,哄道:“回头我替你讨回来。骂你什么了?说给我听听,从回来就掉个脸子,桑眉搭眼的,像条落水狗,搞的我饭都吃不下。”
燕迟的头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半晌不吭声。
季怀真以为他又哭了,正要抬手去掰他的脸,右手却一把给人攥住,察觉燕迟低头看去,伸出指头把玩他右手掌心的箭疤,便不自在道:“伤疤有什么好玩的,你身上箭靶多得是,玩你自己的去。”
“再问你一次,这伤怎么来的?”
季怀真随口道:“督战时留下的。”
还以为燕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想到他下一刻又问道:“你觉得上京现在如何?”
这两个问题太过大相径庭,仿佛前一刻在问他今日吃什么,下一刻就说你该死了。季怀真有些无语,却也被问得认真起来——上京变化如何,这自然是他重回上京的第一天就感受到的事情。
“虽比不上从前大齐国力昌盛之时,但比起别处,可谓是桃源仙乡,我们回到上京已有半月,光是这短短的半个月,就有不少从临安跑过来的。”
人口的增加还不是最直观的,最直观的乃是东市做生意的商贩,比二人回到上京第一日时已翻了二倍。
燕迟这些日子分身乏术,族中势力暗流涌动,他无暇顾及这些,可季怀真帮着瀛禾做事,对这些却是一清二楚。
“从你大哥打下上京,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就能将此地治理的焕然一新,确实有些本事。”
抱着他的人没再吭声,只把头死死埋在季怀真肩膀中,狠嗅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季怀真心知肚明燕迟在矛盾什么,可此事无人能帮他,无人能替他做决定。
“你说汶阳现在怎么样了,凭栏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