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季怀真哦了声,若有所思,点头道:“不错。”
那茶叶商得意一笑,正要再同他吹牛。
可季怀真的目光又落回到燕迟身上,将他全身上下一看,又一看,认真笑道:“果然不错。”
第47章
燕迟的脸腾一下红了个透。
茶叶商这才明白过来,是他自作多情,大人嘴里那句“不错”哪里是在夸他的茶叶,当即摸着脑袋一阵讪笑。
又见季怀真一个劲儿地盯着燕迟瞧,便识趣地不在搭话,躲到一边喝茶装瞎装聋。
“别看了。”燕迟小声说他。
“以前怎不见你这样穿?”
燕迟心中一虚,以前不这样穿,自然是怕暴露身份。
好在季怀真今天压根就没借题发挥的意思,又用那种似要扒人衣服般,直勾勾的目光盯着燕迟的头发,沉声道:“不错,红色衬你,以后多穿。”
燕迟实在受不了,脸上阵阵发热,眼见再听下去整个人就要熟,抬脚便往外面躲。
“站住。”
双脚又不听使唤地停下来,想到那人的目光,燕迟的心一阵狂跳。
“穿这样好看,干什么去?”
“今天是他们祭火神的日子,要比射箭,骑马,晚上还有篝火可看,我自当要参加……”
季怀真哦了声,目光落在燕迟脸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听见了没。他说话时,燕迟胡思乱想,不说话时,燕迟更要胡思乱想,人家还没怎么样,他倒先一阵兵荒马乱。
“还真是属兔的。”季怀真突然笑了,终于饶燕迟一命,放话道,“去吧,别给我丢人。”
燕迟松了口气。一出帐外,手一摸脸,才发现脸上温度竟这样高。
账内,季怀真若有所思地盯着燕迟离开的方向,突然回头一看那茶叶商,命令道:“你去给我找身他们夷戎人的衣服来,给我换上,要新的。”
这茶叶商立刻照做,一边做一边奇怪,明明先前不认识这人,怎么他说什么自己都下意识听从?
像他这种南来北往的行脚商见惯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最会来事儿,看出季怀真与燕迟关系暧昧,当即找来身银线滚边的月白长袍,和燕迟的凑成一对,又按照夷戎人传统发式给季怀真梳头。
季怀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那茶叶商问如何,他吝啬又轻慢地把头一点。
茶叶商贼兮兮地笑道:“那小郎君可是大人的义弟?”
义弟二字用的暧昧,惹得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季怀真玩味道:“你瞧着那小郎君像我什么人?”
茶叶商不住嘿嘿笑,也不吭声,翻找片刻,把一青花带盖小瓷碟塞进季怀真手里,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小的从上京凤鸾馆带出来的,本打算卖给夷戎人,没想到他们不识货,我瞧大人气度不凡,就赠与大人,就当交个朋友,来日回到上京,还请多加照拂。”
凤鸾馆——以男色著称,名声在上京可谓响当当。
季怀真心安理得地笑纳,大步走出帐外。
初冒新芽的草场上竖着四个箭靶,每个箭靶前又以木桩吊着一颗又干草编成的,二指宽的圆球,看样子是要求弓箭手先一箭穿过草球,再正中靶心。众人早已就位,围着四位弓箭手高声欢呼,更有人穿戴腰鼓,击鼓助兴。
一阵喧闹中,燕迟被人围在中间,惹眼得厉害。
季怀真嫌这群夷戎人忒吵,不想上前,只喊了声燕迟。
这人没有听见,还在低头调试弓弦,季怀真便从后面拍他肩膀。燕迟顺势回头,怔住,久久不曾说话。
敕勒川地势高,离天近,眼前这人似是站在光里。他一脸不羁地冲燕迟笑,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利用欺瞒,就这样纯粹地将人望着,一眼望进少年凡心里。
季怀真笑道:“看傻眼了?”
他大大方方展开双臂,任燕迟看。那属于陆拾遗的玉佩坠在腰间,竟被一身月白长袍衬的黯然失色,燕迟目光仅从上面蜻蜓点水般轻轻一掠,便又很快挪开。
他盯着季怀真身前的狼牙看。
季怀真朝他身后一瞧,见其余三位弓箭手各个肩膀壮硕,手臂结实,故意道:“看我干什么,看箭靶才是,我看那些人不比你差,可别输了丢人。”
燕迟心猿意马地回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把头一低,小声道:“不会输的。”
“哦?我看未必。”
季怀真看着燕迟,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耳语道:“不如来打个赌,若我输了,今天大人我任让你为所欲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惩罚怎么样?”
燕迟瞪他一眼,脸又红了:“你想得美,我看于你来说,这是奖励才对。”
“难道于你来说不是奖励?”季怀真威胁他,“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燕迟果然不经激,不服气道:“赌就赌,你别后悔就成,睁眼看好了。”
他背起弓,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