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材真正的跟脚,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可楚维阳不敢摆弄螺壳,更不敢开口去问。
有些话,宣之于口的那一刹,便是天大的因果麻烦,便是教人无法承受的祸事!
楚维阳生生遏制住了想要看向冉靖的冲动。
同一时间,伴随着那妖兽身形的抵至,腥风愈烈,螺壳化作的面甲下面,是此獠瓮声瓮气,浑不似是人声的尖利且邪异的声音。
“五毒……道人,决死?”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下意识的看了眼面前的玉石法坛。
法坛仍旧沉寂,并未曾因着此獠所言而有所反应。
于是,楚维阳随即笑了笑,他像是混不在意眼前这妖兽的煊赫声威一般。
“好,决死!”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像是与身旁的齐飞琼做着甚么无声息的交流一样,一手扶着她的手,另一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腰肢,随即便折身走上了玉石法坛。
自始至终,楚维阳的动作隐晦,只是在两人袖袍晃动的闪瞬间,原本缠绕在手腕上的玉蛇,无声息间化作一道匹练,缠绕在了齐飞琼细长的手臂上。
楚维阳并不想暴露自己豢养灵宠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对着妖修的时候。
而原地里,齐飞琼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只是诸修自始至终都将目光更多的落在楚维阳的身上,未曾怎么观瞧齐飞琼,并没有看到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齐飞琼脸上的笑容却愈见得僵硬起来。
照理来说,她与玉蛇间,可真真是有梁子在的。
这会儿,肌肤与玉蛇细密的鳞片磋磨着,分明一切变化毫无声息,可那种玉蛇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情绪传递而来的同时,遂也引动着齐飞琼道与法的气机,愈教内周天龙气紊乱,气机翻卷。
只是此刻,楚维阳的心神已经不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伴随着楚维阳一步踏出,凌空而跃至玉石法坛上的时候,几乎闪瞬间,一道道灵光便已经开始在法坛上显照出来。
只倏忽间,那些灵光便化作一道浅红色的护罩,恍若是承接着血焰大日的明光与力量,将整座法坛笼罩在其中。
而直至这赤光护罩显现之后的闪瞬间,那妖兽方才裹挟着妖风烟尘,显照着筑基巅峰境界的峥嵘声势,狠狠地砸在了法坛的另一角。
直至此刻,四下里人群之中窸窸窣窣的喟叹声音之中,仍旧有着关乎于此獠螺圣血裔、血脉洗炼之类的说法在响彻。
而只是听着这样的说辞,此獠便晃了晃脑袋,面甲下传出沉闷的狞笑声音,恍若是在因之而洋洋自得一样。
原地里,楚维阳却表现的甚至平静。
再是甚么血裔,称圣的也是人家而不是眼前之人。
不过是有这些寻常人所难以企及造化的筑基境界妖兽而已,况且真个说来,那血脉洗炼的造化,可否炼化有九元螺圣的一滴精血?恐怕这就是他的极限了罢!
然而,同样金丹境界化形大妖的妖兽血煞之炁菁华,只楚维阳在筑基境界的蜕变与升华的过程里,便炼得了两缕!
都是被金丹境界化形大妖的力量洗炼过的,还浑是洗炼了两遍,有甚么好在意的?
倘若是面对同境界的圣地大教道子,哪怕道与法的底蕴再是不堪,除非真个到了逼不得已的份上,否则楚维阳实在是不愿意与其走到登上法坛决死的地步。
哪怕是众目睽睽之下,诸修约定了结,不沾染分毫因果的决死法坛,楚维阳也有着重重顾虑。
到底是自己底气还不足,需得知晓因果之外尤有人心性作祟。
可倘若是面对着妖修,甚么血裔,反而不被楚维阳所在意了。
早先时楚维阳对着张都出手,曾经调动着心神之中全数的杀念,虽然最后声势甚是煊赫,可是到底,刀出鞘却未曾染血!
那杀念虚悬于云霄,遂因之而长久不曾落下。
终也需要这般恰到好处的对手,来将酝酿了一整夜的杀念排揎了去。
这甚么劳什子的螺圣血裔,在楚维阳看来便恰到好处。
于是,当一道灵光嗡鸣的声音从赤光护罩之中垂落下来的闪瞬间,当那螺圣血裔尤还在显照自身妖气烟尘,震动煊赫声势的时候,原地里,楚维阳身形混合在交织的雷与火之中,大步疾行间,脚踏着禹步,几乎裹挟在狂风里面,便朝着那妖兽袭杀而至!
或许,在外海之中长久的厮杀与狩猎的过程之中,这妖兽浑然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章法了,属于自己厮杀的韵律和节奏。
但是面对着一位全然陌生的对手,楚维阳的选择便是速度!最迅疾的速度!真正如雷霆一般迅疾的速度!
快!更快!
快过这螺圣血裔!快过上一闪瞬间的自己!甚至是快过这雷霆本身!
几乎同一时间,楚维阳汹汹魔念坠落,七十二道太阴雷霆符咒拔地而起!
楚维阳的手往侧旁的雷霆与焰火之中伸去。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