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楚维阳这里,一抱拳一拱手。
“未料想会有这般变化,多谢五毒道友,为吾宗除此害,错非如此,便该是贫道亲自出手,为山门清理门户!”
这一礼,这一番话,几乎比杀了程玄中都要教他自己难受。
原地里,程玄中的脸色狰狞,眼睛鼻子几乎都像是挤在一处,浑似是家中去了甚么至亲一般。
而随着这一番场面落在楚维阳的眼中,原地里,血焰与雷霆渐次消弭了去,楚维阳那膨胀开来的肉身也随着灵光的兜转,一点点恢复着匀称和清瘦。
他轻轻一笑,像是真个感受到了程玄中说辞之中所蕴藏的真挚情绪。
“无妨的,毕竟,谁也未曾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实是不忍言的事情,但发生了,也没有甚么办法,需得在最微末时将弊病处斩草除根!想来即便不是贫道,不论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做出同样的处置。”
一番话,楚维阳到底是给予了程玄中回应。
但楚维阳也深深地明白,能够因为些许意气之争便搭上条人命,他与程玄中,又或者说是因为他与程玄中的那点不算恩怨的恩怨,和五行宗门人的梁子,算是就这么结下了。
许是到底给了番回话,原地里,教程玄中的脸色已没有了那样的难看。
他顺势折转过了身形,阴翳的眼眸似是自人群之中一扫而过,也不到底是在探看着谁,下一瞬时,一道碧蓝灵光兀自显照,便已经裹着他的身形,飞遁出了演法道宫。
而随着这演法道宫内唯一的冰点离去,那种嘈杂喧嚣的热络氛围,也终于彻底抵至了极限。
几乎是同一时间,诸修皆尽起身,白骨观道子与神宵宗允寿道子一左一右,将楚维阳簇拥在正中间,身后是一众诸修相随,皆出得演法道宫,直往庭杰道宫走去。
须得是一场欢宴!也必须得是一场欢宴!才能够教诸修真切的将情绪抒发出来!
而也仅仅只是这么几步路的过程里,楚维阳便像是将这天底下好听的话尽数都听尽了一样。
更有甚者,白骨观道子在一旁闲散的说着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邀请楚维阳以客卿的方式加入白骨观。
毕竟,楚维阳所修持的《尸解炼形图》法门的来历无可指摘,这其中没有甚么法统的因果,但是亲眼见的楚维阳在性功上面有如此浑厚的成果,遂也教白骨观道子动了这样的心思,以法门为纽带,许是能够教楚维阳更好的融入白骨观中。
而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只是自顾自笑笑,遂岔开了话题,未曾真个接话,但也没有直愣愣的拒绝白骨观道子。
如有必要,他可以是受皇华宗驱使在外海收拢血煞道孽修的人,自然,也可以是哪一宗的客卿长老,只要有好处,五行宗的客卿长老之位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眼前这桩事情,却教楚维阳看不见甚么明显的好处,他只看见了自己一经点头,自己这烈火烹油也似的声名,便会有泰半落到白骨观的头上去。
这是亏本的买卖,楚维阳不答应。
也正因此,许是为了将更多此类的试探拒之于门外,等诸修在庭杰道宫内坐定之后,任是一群莺莺燕燕尽都笑语盈盈的环绕在了楚维阳的身侧,楚维阳也只顾闷着头大快朵颐。
哪怕是将阴雷莲子以埋窍法深种在周身地煞大窍之中,可对于楚维阳而言,源自于诸般道法所生发的饥饿感觉好似是永远都不曾消减一样。
尤其是种下埋窍法之后,虽然每一息间,随着气血的洗炼与冲刷,都有着阴雷的灵光晕散到血肉乃至于骨相之中,不断的被炼化后成为楚维阳雷法底蕴的一部分。
但是一法应则诸法应,楚维阳等同于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修行的雷法,同样带动着别个法门的进境,譬如淤积浊煞的散逸,譬如自身元气法力的养炼。
也正因此,那种饥饿感非但不曾消减,反而在这样的过程里愈演愈烈,远超往昔时许多许多。
起初时,瞧见楚维阳这般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一众修士还兀自在给楚维阳找补着,许是接连定胜一十二场之后,楚维阳这会儿做甚么事情,都能和自成一派风格贴靠上。
只是很快,那些真正顶尖的大教道子便不复再有那些虚浮的笑容与言辞,他们看着楚维阳大快朵颐的动作,想到了那决死法坛上沐浴雷霆的身形,进而联想到玄门此代所缺乏的修持锻体的道子,一时间,诸修竟因之而若有所思起来。
很快,这样类似的沉吟神情,便在无形之中晕散开来,传递到了跟多人的心神之中。
只是面对着这一切,楚维阳都像是视之不见一般,眼里只有那些珍馐美味外相的丰沛宝药。
愈是经历了这一场,经历了攫取声名的这般历程,楚维阳便愈是明白,在修士的道途路上的,到底甚么才是真实的,甚么又是虚浮的,愈是挣得了声名,楚维阳便愈是对于实力提升的作用深信不疑。
唯道与法而已!
……
倏忽间,时间复又匆匆过去。
夜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