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头,颇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着,这都打算物归原主了,谢家人竟这般“哄堂大孝”?
可还没等楚维阳多思量去,便听得谢成琼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甭用那样的眼神来看我,不是说后辈人不肖,实则是过去太久远的光阴岁月,真说有甚么感激莫名的情绪,才真真是屁话,彼时,吾谢家还尤算是圣宗一脉别支,论理来说,你这个圣宗此代掌教,更有处置这具尸骨的资格。
当然,回返天泰道城入土为安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若是我将先贤尸骨带回去,带着几分天经地义不说,更平白削去你这里些许因果善缘,故而要我说,还是等来日你到了天泰道城,亲自教给族老他们,再加上圣宗传人的身份,需得有你一桩好处才行!”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遂不再犹豫,直接又将那乾坤囊收了起来。
这便是示之以诚的好处了,楚维阳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谢成琼是在的的确确替他做考量。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恭敬地行了一礼。
“前辈……”
正当楚维阳犹豫的时候,谢成琼展颜一笑。
“不论是从马三洞这里算起,还是从吾谢家祖上与圣宗算起,我说是你的长辈都不为过,嗯……于谢家,我行七,你便唤我一声七师叔罢!”
闻听此言,楚维阳几乎无有丝毫的迟疑,复抱拳躬身一拜。
“七师叔!”
“好!好!好!”
谢成琼笑着连声应了,旋即手腕一甩,又将一枚玉简甩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低头看去时,灰黑颜色兜转的玉简上,浅浅的刻着一行篆纹——
《丹韵五煞符经咒》
观瞧着其上的字迹,楚维阳颇犹豫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七师叔,这……”
相较于楚维阳的犹豫,谢成琼却只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
“有甚么值得犹豫的,不过是一部寻常秘法而已,你连云霁经都修行了,怎么这会儿反而犹豫起来?再者说,最一开始与你当众说得那一番,也不只是遮掩的说辞而已,彼时便已经起了念头,要将这部经咒送到你的手上。
如今更是互道了跟脚,也算是认下了自家人的身份,哪还用再绕一圈子瞎折腾些甚么?权当是师叔与你的见面礼好了!等这一番的记勋真正发放到你的玉符上面去时,再从里面兑换别的功诀秘法好了,也算是多一道底蕴。”
闻听此言,楚维阳随即了然,予自家人以方便是一回事儿,实则谢成琼这里仍旧在为早先时叫破了经咒的跟脚而为楚维阳想办法弥补着。
一念及此,感受着谢成琼这里的关照,楚维阳遂极复杂的在心中喟叹了一声。
他自然是明白的,万古光阴岁月过去,对于盘王元宗的法统身份,真正的谢家人实则已经颇为单薄。
否则当年时不至于有剑宗弟子杀上山门来的事情,楚维阳与郭典也不至于在镇魔窟中困顿那般之久。
该吃过的苦已尽都吃了,自然,至于今日,这盘王元宗根苗的跟脚,也不是甚么真正有分量的身份。
也正因此,愈发教楚维阳能够明白,谢成琼这一切对待自己的态度背后,那因由里的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个在自己的身上朦胧模糊且并不存在的身影。
马三洞……
一念及此,楚维阳感慨莫名,他没有再推辞些甚么,只是恭敬的弯下腰,将桌上的玉简双手捧起,然后收入乾坤囊中,等做罢这些,楚维阳方才再看向谢成琼这里。
“七师叔,马管事他……”
话到了舌尖处,自诩掌握着甚么精妙话术的楚维阳,这会儿反而又不知该如何与谢成琼提起这位故人了。
欲言又止间,复见谢成琼又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有哀伤,也有释然;有悲恸,也有洒脱。
“这人死如灯灭,甚么事情都过去了,提不提他的,也没有甚么意义了,只要师叔自己明白,他就被葬在天泰道城,就在我这个故友的身旁,就足够了……倒是你,唔,我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将剑法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如今许多年过去,你们奔逃路上的事情我也未曾亲历,可他到底是将剑法传给了你,这大抵就是他的念想所在,所以……正巧像是因果命定一样,你又掌握着灵物,可曾思量过自己于剑道之上的前路道途?”
闻听此言,复又将楚维阳给问懵了去。
毕竟自家法剑之中寄神的剑灵都是庭昌山的大师姐,于剑法之道,自始至终,楚维阳只得到了马管事一人的指点,虽说也曾经听他讲述过四时剑之上所接续的高邈剑经,可到底仍旧桎梏在根底上面,连四时剑都未曾全数修得,所以更未曾思量过再前面的道途。
因是,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念头飞转,一番刨根问底之后的繁复思量之后,楚维阳遂不疾不徐的将心中最纯粹真实的想法说给了谢成琼去听。
“敢教师叔知晓,说是所谓剑道修行,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