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楚维阳脑仁儿几乎都快要裂开来,他有气无力的开口,喑哑的声音几乎低沉到不成字句。
“好了,好了,谢奎师弟,我再与你讲一桩故事好了……”
话音落下时,谁知那谢奎坐在楚维阳的怀里,整个人却猛地拧着身子。
“不听了!楚师兄,你刚刚讲得那个坐在棺材里巡天的,那般玄虚,又不教他修炼将臣一脉尸法,听起来好没意思!不听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一下没收住力道,便见那名唤谢奎的小孩儿,直接从楚维阳的怀里窜了出去,再仔细看去的时候,那小孩子已经扑腾着小短腿,一溜跑到了主殿的门口。
等楚维阳赶忙起身追过去的时候,谢奎已经一把推开门,直愣愣的闯了进去。
而等楚维阳追到门口去的时候。
立身在半掩的门扉处往里看,却不曾听得谢奎那嘈杂而密集的话语,仔细看去时,却是谢奎老实而温顺的躺在厚重的毛毯上面,不知何时,竟已睡得香甜。
原地里,长老身披绛红大袍,外罩鹤羽玄氅,正盘坐在正中央的莲花法台上面,一手捧着部泛黄的道书,自顾自的沉浸在书上的字里行间中。
许是听得了楚维阳的脚步声,这会儿,长老忽地抬起手,循声朝着楚维阳望来。
那目光望来的毫无烟火气,紧接着,是空洞而苍老的声音,直接响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怎么样?差事教你做了半天了,那好处便也给你半天之久了,可曾有甚么收获与感悟?”
闻听此问,楚维阳几乎下意识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到底,那青铜大缸与紫蟾丹炉还不大一样。
昔日地宫中得见紫蟾丹炉之前,楚维阳便在那斑驳脱落的碎石上面,先得见了“紫蟾”二字,以独有之法,烙印在了心神之中,这才有了两次观瞧本命法宝遗蜕而入定坐忘得法的机缘。
可这一回,楚维阳没得甚么篆字带给他机缘,除却一部《五脏食气精诀》之外,似乎也不通玄冥丹鼎一脉的分毫理念。
偏生楚维阳还试过,运转着《五脏食气精诀》去观瞧那本命法宝遗蜕。
可直到两眼看得发干,楚维阳都没能从上边参悟出甚么来。
机缘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可雾里看花水中观月,楚维阳偏偏却像是走岔了路一样,毫无收获。
这样的烦躁感觉,远比照顾谢奎更为浓烈。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讪讪一笑,复朝着殿中的长老拱手一拜。
“前辈,弟子实是愚钝,恳请长老指点一二,定然……感激不尽!”
话音刚刚落下,便见那长老避之不及一样的摆了摆手,连带着头颅摇晃,关节活络的不似老人。
“不妥,不妥!你已有了师父,有了曾经磕头送终的人,老夫孤苦在这山头上,认识你才几个时辰?你又不给我磕头送终,我干嘛要指点你?指点一二?多说一句,多说一个字儿,都是亏的!”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咧了咧嘴,到底是没敢应话茬。
虽说是幻境之中的无端经历,可楚维阳无法分辨这青鼎峰长老是否曾经真有这么一人。
倘若真个有这么一人,许今日再多说一两句,便是往后绕也绕不开的因果。
楚维阳如今为了挣命,横在眼前的荆棘路已足够难走,他不想再给自己找些麻烦来。
正当楚维阳陷入短暂的沉吟之中的时候,忽然间,不知何时,谁在毛毯中的谢奎忽然间悠悠转醒,这会儿,他显得稚嫩的声音响彻在偌大的道殿里。
“爷爷,老爷爷,你便与楚师兄指点上一句嘛!等他回了神儿,我还等着他继续讲那个把老丹师残魂拘禁在身上拷打法统传承的故事呢……”
正听得这么一句,那长老的脸色忽地变了。
许是从那一声“爷爷”开始,教这长老阴翳的脸上,眉宇陡然间和蔼了起来。
他低头看向谢奎。
“好孩子,真的要教爷爷指点一句?”
“嗯!”
谢奎这里应得脆生,因是,等楚维阳再看去的时候,便见长老的目光也同样对视过来。
终于,他还是开口说道。
“那老夫便指点你一句,小娃娃,欲参玄冥丹鼎之道法,需知玄冥丹鼎之义理——谓修行之途,丹在鼎前耶?鼎在丹前耶?内炼坎离铅汞是丹道,炁壮五脏脉轮是鼎道!
故玄冥者,五炁玄冥也,丹鼎相济也!”
话音落下时,几乎不等楚维阳沉思而去,原地里,长老猛地一挥手,便将那半掩的门扉紧紧地关上了。
砰——!
剧烈的响声之后,就那老者最后传递到楚维阳心神里面的声音。
“纵然是谢家孩儿的央求,可老夫仍旧要念你一句,楚小子,记好老夫名讳,青鼎峰一脉此代掌峰邢道人,老夫是你一句之师!”
……
那苍老的声音恍若是炸雷一样,连绵的在楚维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