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忽然睁眼双眼,深邃的眼波之中,两道灵光显照无上剑意,顺着谢姜的视线,几乎要从有无之中显化,直斩靳观的心神而去!
“混账!在庭昌山,在人家的地盘,你也甚么都敢说!”
听得谢姜的低声呵斥,到底是烦躁到了极致,靳观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
“说了又如何!那灵物若是在庭昌山中,便定是在那淳于家的兔崽子身上!可若是真个没在庭昌山,师姐,你说,会不会在那逃走的魔囚身上!”
“毕竟,能是在煞炁爆发的镇魔窟中活下来,似乎那魔囚的嫌疑要更大一些……”
眼看着靳观要继续说下去,谢姜猛地一巴掌拍在靳观的胸口。
“你是准备哪天叛宗而去么?这样不管不顾的在这里发疯!失了灵物,咱们这一脉的历劫补经……”
说到这里,谢姜也猛地压下了声音。
似是知道,又似是不知道。
这会儿,道殿之外,忽然有一人的脚步声匆匆而去。
第23章 大瓮一扬倾江海
倏忽间,又是一日过去。
眼见得天色愈发黯淡下来,昏黄的夜幕一点点将树海笼罩,正此时,楚维阳一手拖着一头猎豹,一手提着一兜灵药灵草,就这样施施然的从渐次厚重的雾霭深处走来,缓步穿过禁制,然后将死去的猎豹与灵草放在摘风楼前平坦的地面上。
原地里,马管事戳着一根树枝,在翻弄着篝火,这会儿焰火缭绕,一息更胜一息。
手中倒提着长剑,楚维阳三下五除二将半扇兽肉拿树枝串起,架在篝火上炙烤,又留了半边焰火的空挡,却见楚维阳拿起那一兜花花绿绿的灵药灵草,一点点小心的在焰火上烧灼去水汽。
即便是马管事眼里的《青竹丹经》再不堪,能冠以丹经的名称,总归还是有底蕴在的。
一枚墨绿玉简,传授给楚维阳的不只是这位青竹祖师的修行功法,更有辅佐修行的诸多毒道学识,这些甚至不是楚维阳能够一时半会儿参透的,但至少如今已经能够做到在这片葱郁树海之中就地取材,遴选蕴藏毒性的药草。
只一会儿的功夫,烘干去了水汽,干瘪的药草在楚维阳的手中,微微一用力便被捻成齑粉,又过了一会儿,那满满一兜的药草,全数化作了楚维阳手中那一整木碗灰扑扑的药粉。
走到大瓮前,小心的掀起封口的符纸,乍一掀开,便有一股腥香气息扑面而来。
初时是身躯预警似的体现出剧烈的腥气,可是还没等人警醒过来,陡然间,那腥气便在呼吸之间转化成极其雅致的馥郁香气,恍若是百花盛开,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多闻一闻。
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轻轻地咬了咬舌尖,剧烈的痛楚将他的心神唤醒,楚维阳这才赶忙避开瓮口,只是扬着手中的木碗,将那灰扑扑的药粉,尽量均匀的撒入瓮中。
一时间,那香气愈发浓郁起来了。
再小心的将瓮口以符纸封起,楚维阳这才坐回篝火前,正好拿起炙烤好的兽肉,狼吞虎咽之间,状若似饕餮再世!
一整头猎豹进了肚中,天色彻底深沉,楚维阳仍旧不停歇修行的进境,先是几粒百草破厄丹囫囵吞下,待体内的煞炁产生变化之后,强忍着暖流与剧痛在四肢百骸间交替流转,楚维阳持起长剑,一遍又一遍不停歇的演练着《春时剑》三十六式。
如今只剩两道剑意未曾通悟。
清明剑意的方向,楚维阳还未曾定下,但谷雨剑意却是十成十的养身之剑。
而根据马管事的说法,在煞炁动荡四肢百骸,药力滋养五脏脉轮的时候,是最容易于全神贯注之中感悟养身之剑的。
古时玄门先贤以水象指代法力元炁。
雨水剑意因是如此,谷雨剑意在这基础上更胜一层楼。
许是已经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的剑道天赋。
楚维阳在这期间,彻底的忘却了三十六式《春时剑》,只是在辗转腾挪之间,不断的用心神去感受那种浩渺磅礴的意境。
恍若是瓢泼大雨从天上倒灌!
恍若是汪洋气海咆哮于丹田!
而这样磅礴的意境,最后从纯粹的大雨、元炁的意象之中抽离出来,化作某种无形无质的浩渺无量,最后,因着那一缕缕痛楚的传递,渐次和四肢百骸间那几乎不可计数的淤积煞炁重叠在一处。
煞炁成海,浩渺无量。
而对于自己体内煞炁的淤积,这种真实可以触摸到的浩渺磅礴意境,则楚维阳有着长久且充足的体会。
过往所曾经承受的苦难,如今竟真的一点点成为踏上前路的资粮。
这数日间,楚维阳几乎数次心境波动,无限的接近于通悟谷雨剑意,这样显著的进境变化,也迫使楚维阳将更多的心神都放在了《春时剑》的修行上面。
多通悟一道剑意,都以为楚维阳距离挣脱出死亡的泥泞又多迈出一步路来。
而一旁在夜风之中摇曳的黯淡篝火旁,马管事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