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
纪扬宗悔的拍大腿,哥儿身子弱,都不敢想落进水里怎么求生的。
家里就这么个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简直是不叫他们夫妻俩活了。
牢骚了两句,纪扬宗连忙从桌起身,他拉着黄蔓菁同霍戍深行了个礼:“多谢义士救了我儿,实乃是不知如何答谢才能感慰义士之举。”
霍戍摆了摆手,还是那套顺手救了的说辞。
纪扬宗见着霍戍说谈间,俨然不是个喜好口头圆滑之人,便没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转头对媳妇道:
“中午宰两只家禽,我早些把大牛叫回来帮着你,得好好招待霍义士才是。”
霍戍虽觉得江南家常菜味道不错,却也没忘自己的要紧事,既已经来到了村子里,这顿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但寻人能早一时有消息也了他一桩心愿。
“此番前来村上并非要里正答谢,而是有事所托。”
“敢问里正村中可有一个叫赵长岁的人,年岁在二十出头,今下他的家人在何处?”
第5章
纪扬宗闻言顿了顿,提着眉头把村里的人仔细的想了一圈,心中便有了结论。
不过他并没有当即说出来,而是再看了霍戍一眼。
他日日与人和田地打交道,自一眼看出霍戍并非什么平庸之辈。
村子里确实有这号人,但作为一村之长,多少还得为自乡村民考虑,就怕霍戍是来寻麻烦的。
“是有个叫长岁的,不过这年头同名同姓之人诸多,就是不知是不是义士寻的那位。”
霍戍道:“他曾赴征参军,算来当已七八年。村子里徭役之人,应当会在里正手上过文谍。”
纪扬宗见又问出了些话来,心里有了些数,试探道:“霍义士莫非与长岁是袍泽?”
霍戍应了一声。
“那是太好了!义士定然要寻的是溪上赵家的那个长岁,他一去七八年都没消息,眼见着北域战事平了,当初被征走的兵役都在陆续返乡,要么都在递信回来,这长岁一直没有动静,他家里人可急坏了,隔三差五就上这边来问有没有消息。”
黄蔓菁高兴道:“霍义士可有长岁的消息?”
霍戍眸心微敛:“他死了。”
屋里顿时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去这么些年都没有消息,想来也是……”
纪扬宗摇着头长叹了口气:“可怜他娘日日盼着他回来。”
霍戍早已经见惯了生死,且过了最伤怀的时候,他比屋里人都要镇静得多。
“我与他曾数次一起上过战场,两年前他战死,临终前我曾答应过他若是能活到战事平歇,便来江南拜会他的父母。”
黄蔓菁暗暗抹了抹眼角,道:“无论生死,有个交待也总是好的。我这就引义士前去长岁家里。”
几人辗转就说要去赵家,黄引生要去收药材,便没随同,由着纪家夫妻俩带霍戍过去。
“阿娘,要去哪儿?”
纪桃榆端着一碟子糕点进堂屋时,发现桌前只余下几个空茶杯了,人都去了院子,看样子就是要出门。
黄蔓菁道:“我们带霍义士去溪上赵家,你就别出门闲跑了。”
桃榆闻言突突跑了过去,抬起眸子看向霍戍,试探着问道:“已经找到人了么?”
霍戍扯着缰绳,偏头看到纪桃榆已经换下了厚实的斗篷和马甲,露出了一身合帖的秋衣。
回到父母身边,秋色融融下,人也精神了些。
他扫了一眼人手里还端着的碟子,是几块四四方方的桂花糕。
看起来味道应当不错。
“嗯。”
“那不在这边吃饭了吗?”
纪桃榆举高了一点手里的碟子:“我刚做好了桂花糕。”
“不了。”
话毕,霍戍便率先扯着马出了院子。
纪桃榆愣了一下,纪爹和纪娘见着霍戍走远了,这才低声同哥儿道:
“回屋里去,爹娘就晓得招呼,快些把身子养好才是。”
纪桃榆闷闷应了一声:“噢。”
看着爹娘和霍戍都依次出了门,他跑到围墙边上往外偷瞧了两眼,看着霍戍高立的身影愈行愈远。
他心有感慨,萍水相逢却是救命之恩,也没来得及好生答谢,不晓得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碰到。
“霍义士高大威武,相貌英俊,莫非舍不得他走?”
纪桃榆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偏头见着竟然是背着手的阿祖,松了口气:“小桃子自知失礼,阿祖可别打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