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伤的农御医特制,药材名贵,数量也少, 便是宫里的娘娘们也难常用。
太后却给顾湘装了两箱。
夏太监来送药时,特意和秋丽唠叨了好几句,就是为了太后表表功,顾湘是到了路上,无意间想起来,揣摩了半晌,这才想明白夏太监的用意。
这一想明白, 不由也有点受宠若惊。
到不是这两箱药让她怎样惊讶, 实是夏太监这一场表功的行为, 让她着实有些感叹。
太后娘娘有什么必要在意她这样的小人物?
夏太监这一表功,其实哪里是为了太后,分明是为了她吧。
连太后都在意她的想法,那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就显得含金量越发地高,并非全是陛下脑子抽风的产物。
再好的药,也是治病用的。
顾湘在顾涵的脸上和脖子上都细细的,均匀地涂上一层药膏,浅绿色的药膏一糊上去,顾涵面上火辣辣的疼痛就舒缓了些,终于有精神打量顾湘,打量周围的一切,脑子也终于动了起来。
“阿湘?”
“大姐别动,还没好。”
顾湘也显少做这等给人上药的活, 此时手法有些生疏,她猜自己可能可小张氏,顾强, 还有她阿娘都坐在车厢一角发呆, 谁都恍恍惚惚的,她也不敢让他们给顾涵上药。
顾涵可是伤了容貌,对女子来说,容貌最是要紧,丝毫不容有损,怎能不万分谨慎?
“阿湘啊。”
顾涵恍恍惚惚地看着顾湘,几疑自己在做梦。
小张氏和顾强夫妻两个也懵得厉害。
这马车是特制的,整个马车阔朗得像个小房子,哪怕坐了这老些人,连秋丽和樱桃都在车里侍奉,都不显丝毫拥挤。
小张氏目光躲躲闪闪,只以眼角的余光看顾湘,仍是有些魂不守舍。
她是真没想到啊!
小张氏和顾强对视一眼,心下有些无地自容。
大房和二房闹成了这般,没想到姜氏和顾湘两个依然这般仁义,拼着得罪那位郡主也要给闺女出头。
姜氏先看了看顾涵,见她虽伤得厉害,可瞧着性命到底能保住, 便松了口气, 一时顾不得计较顾涵的事, 吐出口气,拉着顾湘问:“那郡主果然是假的?不是八贤王的女儿?”
顾家大房三口也急切抬头。
顾湘挑眉,笑道:“女儿怎么可能知道?”
姜氏:“……”
她愣了愣,随即大怒,第一次上手轻轻掐了一把女儿嫩生生的脸蛋:“你,你个坏丫头,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敢?”
顾湘笑得不行,眉眼间都是轻松如意。
这边顾强,小张氏和顾涵都要吓傻了。
顾涵挣扎着起身,眼泪滚滚而落:“阿湘,你糊涂了,我这条命又有什么金贵的,值得你这般为我冒险,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再仔细些,为什么要去得罪那样的贵人!”
顾湘见她脸色都青了,也担心吓着她再闹出什么毛病,便笑道:“不用担心,若那人是真的,我就是保全了八贤王的名声,八贤王若知道,只有谢我,可不会怨我。”
她神色淡定,说起八贤王就和说隔壁老王是一样的口气,姜氏一噎,一时到不知该怎么说她。
顾湘莞尔:“八
贤王家没有郡主,至于她说的那些什么沧海遗珠,我到觉得可能性不大,我瞧着那小郡主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听口音泉州一代的,八贤王十五六年前可没离开过京城,那时候先帝还在。就算有沧海遗珠,也不至于一口气移栽到泉州去。”
满车的人都听得懵懂。
顾湘神色到是肃然:“现在不必说这些无聊人,无聊事,我只问阿姐,你怎么想?可要离开秦家?”
按照顾湘的想法,顾涵肯定要合离,眼下没休夫的说法,只能合离了,不光要合离,还要分家产。
但她不会去做顾涵的主。
其实顾湘到不是没替人拿过主意做过主,当年她读书时,有个在心里觉得是好友的同学,叫薛婷婷。
顾湘因为身世的缘故,从小就很难与人特别亲近,普通朋友,点头之交一大堆,可她不爱交际,自也没什么亲密的手帕交。
唯独薛婷婷,曾在顾湘最难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帮了她一把,对薛婷婷来说那是小事,对顾湘来讲,就是天大的恩惠。
从此面上不提,顾湘心里把她看得极重要。
薛婷婷哪里都好,性子好,脾气好,哪里都好,就是是个恋爱脑,一谈恋爱就发疯,每次都特别容易自我感动,谈起恋爱来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肺都输给人家,更别说钱财。
顾湘由始至终对恋爱有些抵触,上学时便是有看起来颇出众的男生追求她,她也没考虑过这个,或许多多少少有点被薛婷婷给吓到了。
有一回薛婷婷谈了个男朋友,男朋友的妹妹得了肾病,需要肾移植,薛婷婷一腔孤勇,就要去给她捐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