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
顾湘今日拿出来的肉酱里面,只混了这两坛,结果就让火眼金睛的谢尚一眼给挑中了。
按照谢大厨的说法,稍微一开口,他闻见那股子香辣味就已经陶然欲醉,馋得口水直流,若不能把这两坛肉酱收入囊中,他不敢说会惦记一辈子,至少这个月别想睡个安稳觉。
顾湘:“……”
谢尚一个大前辈,话都说到这地步,顾湘哪里好意思不把肉酱给人家?不光是卖了肉酱,还打算顺手再赠一坛药酒。
最近顾湘酿酒酿得起劲,顺带着也想消耗那些毒蛇,到泡了不少蛇酒。
京城的大吃货们是很给力,不过雪鹰捞回来的毒蛇实在是太多太多,顾湘看到它们就浑身不自在,恨不能三天就给消耗干净,光靠吃货们未免速度慢了些。
顾湘把酒坛子塞给谢彬,让他帮忙捧着。
秋丽照例笑眯眯地吹嘘:“我家小娘子亲自酿制的好东西,别乱扔,饮了不说能延年益寿,至少也可以健体强身,当然饮酒要适量,适量有益健康,喝多了倒霉也怪不到别人。”
谢尚登时心满意足地带着侄子转头走人,走出去小半条街,陡然止步:“我怎么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谢彬:“……伯父,咱还没同顾厨说她请客吃饭那事。”
“什么请客吃饭,说的好似咱,咱哥俩惦记人家一顿饭似的。”
谢彬:“……哥俩?伯父,您能别表现得这么心虚吗?我看着瘆的慌!”
谢尚:“……回去。”
伯侄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讪讪,却是连忙转身回‘顾记’,刚一转头,谢彬就听耳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他猛地转身,就见右边飞来一团乌黑的东西,他登时吓了一跳,本能地闭眼缩身抱头。
砰!
那团乌黑落地,撞击声响起,半晌,谢彬才睁开眼,定睛一看,竟是一团破布包着几块儿石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尚和谢彬面面相觑,左顾右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谢彬摇摇头,整理了下衣袖,从袖口摸出帕子擦了擦脸上飞溅的灰尘,一脸的嫌恶。
“脏死了,回去洗澡。”
谢尚点点头,刚待继续向‘顾记’的方向走,却是陡然又止步,猛地转身看向谢彬:“……我的酒呢?”
谢彬:“嗯?”
他举起手来一看,茫然道:“酒呢?”
本来好好拎在手里的那坛药酒,早已不见踪影。
谢尚愣了半晌,勃然大怒:“谁偷了我们的酒!”
一时间,谢尚也忘了要去办他的正事,更是不肯回家,连忙叫了身边小厮立时便去报官。
谢彬嘴唇蠕动了蠕动,到底没有多言。
其实丢了一坛酒而已,到也不至于到报官的地步,不过想到他伯父的脾气,他也就没劝。
在京城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有什么事都不爱惊动官府,总觉若是见官便会坏了运道,很是晦气。
只谢尚与旁人不同,别看他如今总是一副行事慢吞吞,很是温和体贴的模样,实际上他年轻时要比谢彬更执拗得多,如今外人都道谢彬性子直,做事不知变通,也就是生在谢家,家里清净,换了别人家怕是都不一定能好好长大,但谢家人却对谢彬的性格接受良好,毕竟前头有个谢尚比着,大家都觉得谢彬这孩子好乖的。
此时顾湘朝食快卖完了,正和那群食客闲聊八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喧闹声,不多时,竟见开封府张捕快带着几个衙役过来,旁边还跟着一脸气愤的谢尚和谢彬。
顾湘:“嗯?”
谢尚气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人行抢,差点害我这侄儿丢了性命。”
谢彬:“……”
谢尚拽着张捕快厉声道:“我丢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千金不换,你们开封府务必要上心,尽快将我的酒寻回。”
张捕快神色也极凝重:“王推官,你怎么看?”
“是高手所为。”
王推官在开封府做了三十年,也快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他经验极丰富,一听谢尚的描述,再一看现场,脸色就变了变,低声道,“我看这手段,似乎很像去年名噪一时的那位大盗。”
谢彬:“??”
去年那位不知名的大盗,可是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来往的都是高门大户,盗的都是各家的家传宝贝,一般的金银财物,人家都不屑动手。
现在,这位来盗他伯父的一坛酒?还是买东西赠的酒而已?
谢彬骤然转头看顾湘,眼睛眨了眨,倏然放出光芒来。
顾湘:“……”
张捕快想了想,便过来问道:“顾娘子家里昨夜似也遭了贼?”
旁边衙役到正好是昨晚上到‘顾记’来提溜那些毛贼的人,忙上前一步把昨晚的情况详细回禀了一遍。
“昨夜意图偷入‘顾记’行窃的,其中一人叫刀疤刘,是有福赌坊的伙计,还有一个是咱们开封府通缉已久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