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醒来楚年都心有余悸,赶紧过去了喜鹊房里,摸着她的小手小脸,反反复复地确认。
一直把她摸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脸懵的看着他,他的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再比如他还梦到过江自流。
他梦到江自流被朝廷发派到外面去了,那儿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冰天雪地的,到处都是荆棘荒芜。
楚年看着江自流在冰雪里艰难跋涉,急忙追在他身后,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可他追不上,也喊不响,只能焦急地看着江自流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等醒来时,楚年又是一身淋漓的汗。
只不过这次是冷汗。
当天晚上,楚年就把江自流从书房叫回来了。
分什么房。
再也不分房了。
楚年真切地明白了,他这辈子都离不开江自流的怀抱了。
幸运的是没过几天,顾汀兰给楚年送来了一床冰丝蚕被。
冰丝蚕被是御用之物,是三公主嫌弃天气过于炎热,特意让顾汀兰从宫里带出来赐给怀胎六甲的楚年的。
有了这么一床被子,楚年立刻觉得夏日夜晚变可爱了不少。
夏去秋来,小崽子八个月大了。
八个多月大的崽子变得活泼了不少,不再安安静静地蛰伏在肚子里,开始时不时对着楚年的肚皮来个一脚。
但楚年一点也不怪他,反而笑眯眯地去拉江自流的手,让江自流赶紧摸摸胎动。
这是他们的孩子。
很快就要降生了。
有一次小喜鹊看到了这场景,颠颠地跑过来,撒娇打滚地也要摸摸看。
但真给她摸到阿爹肚皮里的动静,又把她吓得直往后退,哇哇大哭起来。
看到小喜鹊哇哇大哭,楚年是哈哈大笑。
“你这个姐姐真没出息,不是吵着要弟弟妹妹吗,怎么被弟弟妹妹吓哭了呢?”
“哇哇哇哇!!”
“阿年,别刺激她了。”
这个时候江自流可就无奈了,既要哄着宝贝女儿,又要看着宝贝夫郎。
秋收冬藏,又是一年年关。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楚年临盆了。
楚年发现这个小崽子还真是个闷葫芦,跟他姐姐一点儿也不像。
想当初他姐姐晚了预产期好几天才愿意出来,出来之前还用剧痛警告他。
可他不。
他不仅提前就要跑出来,还一点动静都不出,在楚年半夜睡得正香甜时,悄然一脚踹破了羊水。
楚年对此毫无感觉,甚至都没有醒来。
还是江自流心中不安,眼皮狂跳,伸手去摸楚年的肚皮,摸到下面,沾了一手的黏腻,登时吓得心跳都要停了,立刻翻身而起!
好在产婆早早就请到了府上,丫环们也随时都做好了准备,即便是在严冬的大半夜,事发如此突然,也能立刻进入接生状态。
就这样,楚年才醒过来,还带着迷糊的困意呢,就稀里糊涂地把小崽子生了出来。
小崽子生下来时也不哭,可把接生的产婆吓得够呛,咽着口水,连连瞥了楚年好几眼,心一狠,“啪啪”对着小屁股上甩了两巴掌,才把他打得嗷嗷啼哭了出来。
伴随着这一声啼哭,窗外刚好升起黎明,漆黑的夜幕被混沌的乳白撕开,从深处晕染出绯红的霞光,一点一点地向外蔓延,很快,将整片天都染红了,红光照在皑皑的雪地上,天地间如梦似幻。
产婆抱着小少爷,看到窗外的异色,惊得下巴差点都要掉下来了。
“小少爷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楚年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了疲惫,虚弱至极地歪过头,去看产婆里啼哭的孩子。
丫环们顾不上去关注什么异色不异色,鱼贯出入,用最快的速度把房间收拾好,赶紧请一直等在外面、衣衫都被寒霜浸得湿透的大人进屋。
“江大人!恭喜您!是个沉甸甸的小少爷!”看到江自流进来,产婆笑呵呵地抱着孩子向他走去。
江自流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飞似地奔到了床边。
“阿年,没事吧?”江自流紧紧抓住楚年的手,整个人都在抖。
他的衣裳湿透了,不知道是外面的风雪浸的,还是身上出的汗浸的,手上也是一片冰寒,楚年的手被他握着,一瞬间恍然以为是插进了外面的雪地里。
产婆抱着没人管的孩子,一边啧啧称奇,一边给丫环使眼色,让她们上去把两人分开:“江大人,你身上湿气重,这会儿靠近可别冻着夫人了。”
江自流听到这话才惊醒过来,连忙撒开了手,退离了好几步。
但人还是不禁地发抖。
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狼狈的江自流啊,简直比才生完孩子的自己还狼狈,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虚弱道:“快去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丫环们也是连忙围到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