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非举荐不得参与考核,这些明明不在规矩上却被约定俗成的东西,全部都可以一句话废除!”
“我可以把他们变得更好,只要给我时间,我能够改变这一切!”
赵文君说的狂热,江自流却听得毫无波动。
江自流道:“这些和你伤害那两个哥儿又有什么关系?”
只一句话,如同一瓢冷水,浇淋到了丁浩远的头顶,将他满腔的狂热浇灭了一半。
丁浩远脸上的表情渐渐从狂热变成有些失望,他惋惜地看着江自流:“连你也不能理解我么,我本来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江自流平静地看着丁浩远:“我不知道你心中有什么抱负,也不知道你在筹划些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你想做的事情,是必须得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上的,那你便不是英雄。”
丁浩远猛地一挥手:“你懂什么!”
说完他又突然倾身,想要揪住江自流的衣襟:“你为什么不理解?为什么你也不理解我!我们不该是一样的吗!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的!”
江自流:“”
江自流避让开了丁浩远,他有些不明白,丁浩远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他一样?
丁浩远:“我没有让谁变得不幸,我说了,给我时间,我可以安排好一切,我能够让赵小公子获得幸福,也能够让夏蝉得到幸福,我不会辜负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不仅如此,我还能够让丰文镇不,我可以让更多的人都变得幸福!”
江自流:“”
丁浩远羞恼地看着江自流:“你不懂吗?你明明有着远超那些凡夫的才华,却只因为门第不够高贵就不能进入丰文书院,还要被所有不如你的人踩在脚下低看一眼,这样的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呢?”
江自流登时有些了然了。
也许丁浩远走到今天,其中暗中吃了不少苦头。
也许他并非什么书香子弟,又也许另有什么隐情,也许他曾经被许多人看不起过
他一定是憎恨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憎恨那些被世人拟定的看不见的阴暗规则,憎恨一切困住他的条条框框。
他是那么的愤世嫉俗,那么的不甘平凡,妄想要改变一切,妄想要成为一个英雄,却其实又那么的没有底气,那么的怯懦自卑。
怯懦到必须要给自己的卑劣行径找一个无可指摘的伟岸理由;自卑到仅凭自己的力量并不敢与规则对抗,非得借助更为强大的力量帮扶自己。
“为了尊严吗?”江自流轻叹:“想要尊严的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么不耻的方法?想要得到尊严,不更该凭借自己的力量么。”
丁浩远:“你说什么?”
江自流:“成家立业,说的不是立业需要倚靠成家,而是成了家,心中有所牵挂,方才更要励志图强。”
丁浩远:“”
江自流:“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了,现在回头,一切还不算太晚。”
丁浩远忽然笑了两声,他看江自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沉闷的石头:“我给自己找了什么借口?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借口?我是为了所有人!”
“你说你是为了‘大家’,可你连自己的‘小家’都顾不好,作何能夸夸其谈‘大家’?”
江自流看向丁浩远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我不知道你对赵小公子抱有何种情意,也不知道你对那位哥儿抱有何种情意,可我知道,赵小公子因为你偷偷流过眼泪。一个让自己夫郎流眼泪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要带给大家幸福。”
“更何况,甚至连小家你都想要分成两半。”
江自流没有忘记,丁浩远说的是,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够让赵小公子获得幸福,也能够让那个叫夏蝉的哥儿获得幸福。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想着两个都要的么。
也许他对赵小公子并无情爱,想要的不过是赵家的势力,但他又无法割舍掉对夏蝉的感情,所以想方设法留住夏蝉。
然而,天底下哪里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太贪婪了,又太自大了。
一个既自卑又自大的男人。
江自流没再跟丁浩远说什么了,无论丁浩远再在后面对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回头。
江自流走出了巷子,去往楚年所在的医馆。
而丁浩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跨过那个蓄满阴影的巷口。
——
楚年来到了医馆。
如楚年所想的那样,不见了锦囊,那个吸炭自杀的哥儿已经快要急疯了。
但夏蝉并未向任何人表示他的急切。
他甚至都不敢向医馆里的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他手里抓住过锦囊。
锦囊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至宝,对丁浩远来说却是灾厄。如果被外人发现了,一定会给丁浩远带来麻烦。
夏蝉眼里堆满了泪水,他现在只希望那个锦囊是不小心遗落进了火海,跟着大火一起被焚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