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约几个秀才来茶楼见面,他才会东打听西打听,打听来了具体消息,跑过来探听结果。
这会儿听到江自流主动接了自己的话,刘东来不屑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茶可是比一些人都高贵的存在,上品茗茶,非皇宫贵族不得品,中等茗茶,非达官显宦不得品,就连下等茗茶,也非是一般的凡夫草根可以品到的,你自己觉得,那些种茶的人,可以喝到哪一种茶呢?”
刘东来慷慨激昂,江自流却很平静:“若非你口中的‘凡夫草根’,又哪里会有各个品级的茗茶?无论是上品茗茶,中品茗茶,还是下品茗茶,全是出自于‘凡夫草根’手中,从栽种,到采摘,到分拣,无一不是‘凡夫草根’们完成的,若没有他们,你如今哪里知道何为茗茶。”
刘东来脸皮一绷:“这与我说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做这些本分中该做的事情,难不成还要人敲锣打鼓地去夸他们吗?”
“你简直无药可救,没有他们,你连茶沫都看不见,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江弟,你搭理他干什么,一介俗人,看他一眼我都嫌碍眼!”罗英卓都懒得跟刘东来废话。
江自流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问刘东来:“你为何要考取功名?”
刘东来绷着一张脸,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人生来就该是考取功名力求上进的。
江自流又问:“考取功名之后又要做什么呢?入朝为官?你可知,从功名到官场,还是能与茶联系到一起?若非地方官员将茶山一片整治的井井有条,让茶民们能够安居乐业,吃饱喝足,有精力培育出不同的茗茶,茶叶怎么有机会被世人分为上中下等?若地方官员没有作为,不能庇佑当地茶民,茶民果腹生存都成了问题,又还有谁会去种茶?”
刘东来:“”
江自流:“你之所食,你之所衣,你之所用一切,皆来于民,心怀感恩吧。”
茶楼里顿时一片肃然。
刘东来的表情变得奇怪,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江自流。
这时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一昂脑袋,拍起手喊道:“好!说的好!”
“他说的这是好官吧?什么上等不上等的咱不知道,咱只知道能管咱们吃上饭的肯定是好官,谁会不愿意给好官种茶呢!”
“好官也得看谁当啊,你看要是那一个将来真当了官,会管我们这些草根的死活吗?怕不是只会嫌我们肮脏下贱呢。”
罗英卓也跟着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江弟平日里不吭不响,心中抱负居然如此之远!”
江自流浅浅一笑,温声说:“没有,我一介俗人,心中哪有什么抱负,只有家室而已。”
听到这话,罗英卓笑声戛然而止,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没换过来,卡住了喉管,登时被憋的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开始满桌子找水。
楚年听得耳朵都发烫了,略有些无语,小声说:“还有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江自流长睫一垂,脸也有些红,说:“那我们回家再说。”
楚年忍笑,都没好意思伸手拉他,率先走出了茶楼。
等楚年一行人走了,二楼楼梯上又慢慢下来几个人,儒生打扮,文质彬彬。
他们几个正是罗德山给江自流介绍的秀才,刚才江自流的一番话,他们也听到了。
“在厢房里兴致缺缺,到了下面却这么能讲,看来是对我们几个没兴趣啊。”
“我本来都想回绝了罗老郎中了,但刚刚听他一番话,倒也觉得此人值得举荐。”
“且慢,这个叫江自流的年轻人未免太清高气盛了,许多年轻人都有这毛病,他尤其如此,竟然把复杂的官场想的这么简单,便是有些学识,将来能考上功名又有什么用?官场不适合他!”
“我倒觉得他不是清高气盛,而是没有功利心。”
“是的,但不管怎么说,与他结交与我们无益,还是算了。”
三人离开茶楼后,楚年才关心起会面的结果来,试探着问江自流:“阿流,你和老爷子请来的几个秀才相处的怎么样呀?”
江自流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若我说他们中多数都是如刘东来那样所想的人,阿年还会想让我去丰文书院念书吗?”
楚年一愣。
他都还没说书院。
倒是江自流开门见山了。
而且这书院居然是这样的吗?
楚年问罗英卓:“这书院都是刘东来那样的人吗?”
罗英卓挑眉,思考了一下:“我不清楚啊,我又不怎么听课。”
楚年:“”
江自流:“”
楚年大为震撼:“不会吧?说好的远近闻名的书院呢!怎么可能都是那种想法的人啊!”
那种贤人雅士呢?都在哪里哇?
江自流:“没有刘东来那么明显就是了。”
楚年:“”
楚年对丰文书院的想象一下子幻灭了。
“说到明显,我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