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这抹笑容竟然意外的温柔。
楚年很不习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事说事,你正常一点。”
罗英卓笑得更开心了,仰起头,简直是开怀大笑。
这笑的别说是楚年,就连狗窝里趴着的大黄都竖起耳朵,多看了他两眼。
楚年等他莫名其妙地笑完,才又听他慢慢说了些丰文书院的事。
楚年:“要银子我当然知道,虽说我最近买了房,买了家具,盘了商铺,但依然有存款,银两方面管够,根本不愁,肯定够阿流读书的。”
“不得了,士别三日,你如今竟然是个土地主了。”罗英卓笑道。
楚年:“可拉倒吧,还土地主呢,你可真敢说啊,还远得很呢,我现在充其量是个暴发户。不过问题不大,等我攒攒劲,以后未必不能真的成为地主嘿嘿,开玩笑的啦。”
玩笑归玩笑,罗英卓细想之后,说:“大抵这是这些了吧,我入学太早,记得不太清了,等回去后我再打听打听吧。你放心,我也希望江自流去书院读书。”
罗英卓在丰文书院待的时间真心不短了。
他其实早就不想念了,只是因为总考不上秀才,被罗德山勒令不停进修。
假如江自流也去到丰文书院读书
罗英卓想,要是江自流去了,自己应该能比以前坐得住些吧
江自流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和他相处,罗英卓感到自在。
罗英卓留在楚年家中吃了晚饭,为招待罗英卓,楚年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其中还有他最为得意的黄焖崽鸡。
吃完饭,罗英卓懒洋洋的,暂且没有告辞的意思,楚年便多跟他扯了会儿话。
扯着扯着,不免就扯到了罗英卓和罗德山的父子关系上。
那天万和斋一别,楚年没再见到老爷子,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火气消了没有。
楚年其实不愿意爹味十足地向罗英卓说教,但他又是真心把罗英卓当成朋友,私底下很关心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所以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劝道:
“下次回家,你们父子俩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吧?我知道你们彼此都很在意对方,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明明都是好心,话到了嘴边,却总不小心变成了伤人的刀子。”
说出这番话,楚年本以为罗英卓会皱起眉头露出不悦的表情,谁知他竟然反应平平,甚至还点了下头,回答道:“恩,我心里有数。”
这真是叫楚年瞠目结舌,非常得难以置信。
但这是好事。
楚年由衷地希望他们父子关系和睦。
又坐了会儿,罗英卓便起身告辞了。
等到晚上,楚年洗漱收拾完毕,爬上早被暖好的床上,江自流放下了书,问楚年:“下午那会儿,你跟罗兄在外面说些什么了?我听他笑得很开心。”
“啊,你说这个啊,我也很莫名其妙,我就问了他一些正常的问题,谁知道他怎么搞的,居然莫名其妙狂笑起来”楚年也不知道罗英卓当时中了什么邪。
楚年没有跟江自流说自己去打听书院入学的事。他知道江自流现在定然是排斥的很的,所以打算先收集情报,等各方面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再说。要是条件都允许的话,他再慢慢给江自流做思想工作。
只是楚年说的这样模棱两可,江自流就忍不住多想了。江自流抿了下唇,渐渐垂下了眼敛。
楚年心情很好,见江自流不打算再看书了,便起身吹灭了床头柜上的灯烛,然后拉下江自流,一起埋进被子里,窝进江自流温暖的怀抱,打算睡大觉。
江自流抱着楚年,感受着怀里的体温,心却莫名其妙地虚浮在半空中,就如同站在水面,或者云层,脚踏不着实地
江自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开始责怪自己的小气,却一时间里又难以排解
楚年窝在江自流怀里要睡觉,但过了半天,发现江自流不仅没有睡着,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反而还越来越紧?
有点纳闷,楚年仰起头,在江自流脸上亲了一口,问他:“好难得,你睡不着吗?是有什么心事吗?”
该不会还是在想书院的事吧?就这么不想去书院吗?
“没有。”江自流把手松开了些,在楚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睡吧。晚安。”
可说了晚安,还是没有睡觉。
就在楚年半梦半醒,快要睡着之际,忽然听到江自流说:“罗兄和你的关系很要好。”
楚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打了个哈欠,楚年说:“嗯哪。”
江自流:“”
“阿年果然讨人喜欢,依罗兄从前的性子,多少是有些孤高的。”江自流的声线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低沉。
“好像之前彩花姐也说过这个话要我说罗英卓也没有多孤高吧?主要是毒舌?他说话太难听了,一般人谁受得了他那语气啊,不想搭理他也正常吧。”楚年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