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一直拉到新家门口。
新家大门的两块门板被重新刷了漆, 面貌焕然一新。
楚年从板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崭新油亮的大门,心说终于可以跟“含笑半步颠”说永别了, 以后再也不用遭这颠来倒去的罪了。
然后才发现大门的面貌变了, 回头问江自流:“阿流,这房子被重新装过啦?”
江自流微笑着说:“是,不仅是大门,里面有些地方也整修过了。我记得前阵子跟你提过这事,大抵你忙着生意,忘了吧。”
楚年笑起来:“翠儿婶是个靠谱的人, 又不用我多操心, 可不就忘了嘛。”
其实自打那日交钱买房后,楚年就没再来过这。
翠儿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楚年对他们很放心,他的生意才起步, 重心基本扑在生意买卖上,偶尔得闲,也多是在琢磨着研发新项目, 故而在拿房上, 楚年只出了钱, 没费力也没操心。
眼下真搬进新家,丝毫没有叫楚年失望, 推开门进家, 面馆部分早已拆修掉了,完全看不出前店后寝的格局, 就是一处温馨的家院。
院里收拾的很干净, 除了原有的树木, 还搬进了几株新苗,就靠在向阳的那面爬满凌霄花藤的墙壁下面。
拉车的张黑牛跟着进来,一边小心观摩,一边赞不绝口:“这宅院也太阔气了,除了罗老爷子家里,我再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了,城里的老爷们才能这么住吧?太亮堂了!贵气!大!”
楚年笑着摇了摇头。
张黑牛语无伦次的属实有些夸张了。他一直在山村里住着,没见过什么真正的豪宅,见到自家的简朴小院觉得稀罕也不奇怪。
不过对于楚年来说,便是这样,就很让他满意了。
这是他跟江自流的小家,不用多富贵堂皇,温馨舒适即可。
往里走,能看到很多地方都有改动,真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连偏房房顶上犄角旮旯处无伤大雅的碎瓦片都被换成了新的。
那是翠儿两口子换的,他们两口子都是本分善良的人,楚年对他们宽厚大度,他们自然也不肯让楚年吃亏,里里外外检查了房屋各处的缺漏,自己掏了钱修修补补,力求把房地以最好的状态交到楚年夫夫手上。
除此外,江自流也在修整房屋上花了不少心思。
两口子十一月半就交了房,他们赶着去投奔亲戚,跟罗德山和楚年夫夫好好告别后便离开了丰文镇,在等搬家进屋的吉日吉时期间,江自流多次上来修整房屋。
大到房屋布局,小到一草一木,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调整改善,尤其是心心挂念的耳房改浴房的事,江自流更是赶在跟楚年正式搬进来住之前找瓦匠工改好了。
期间罗红梅也跟着上来帮过些忙。
两个小的一心要搬到镇子上生活,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以后再要照顾起来,可就没同在一个村方便了,所以就趁着这时,能帮上忙,便多搭把手帮一帮。
但江自流处处都思虑得当,罗红梅跟来几次,发现自己根本操不上什么心。
她是没想到,江自流看着斯文俊美,比一般的公子爷还要矜贵,平时什么都听楚年的安排,实际上却是个大小事都能得办的主。
这也是好,倒叫罗红梅安心不少,觉着楚年跟着江自流过不会受累。
这么一来,后面罗红梅也就不跟着江自流上来帮忙了,买了两匹大红的绸布,在家里连夜赶工缝了两套新被面,绣了鸳鸯牡丹,就当是送两个孩子的搬家进屋之礼了。
把板车上的东西全都卸下来搬进家,时候也不早了,三人都有些腹饿。
于是楚年小手一挥,让他们分别洗把手脸,出去就近找了家小饭馆吃饭去了。
这可把张黑牛惊喜到不行,在饭馆里面坐立难安,连连说要是姐姐也能来尝尝才好。
楚年听得直笑。
下个馆子而已。
以后他们姐弟俩日子好过起来,都不用自己带,还不是想什么时候下馆子就什么时候下馆子?
楚年又想起来,刚来镇子上那日,老爷子说要请客带自己跟张彩花去万和斋吃饭。
据说那万和斋是丰文镇数一数二的大酒馆。
如今搬家搬完了,生意上的事处处也都顺利,有钱有闲,是该回馈大家伙的时候了。
楚年拿定主意,决定回家就跟江自流商议,挑个日子,请大家伙一起去万和斋热闹热闹。
吃过饭,张黑牛又在楚年家里坐了会儿,便告辞回村了。
因为搬家的缘故,楚年说这几日暂停摆摊,歇一歇,但张黑牛可不敢停歇,他还惦记着楚年之前给自己安排的其他任务呢:伐竹子做小木盒。
虽然不知道做这个干什么用,且也不急着要,但既然是楚年发过话的,张黑牛自然是放在顶心上,牢牢想着要赶紧干成干好才行。
张黑牛走后,楚年和江自流又在家里四处逛了逛,最后停留在被改成书房的另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