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江自流回答, 楚年已经想起来, 上次江自流说过, 来年三月是乡试考试。
这意思是乡试考完了便搬去镇上?
为什么呢?是胸有成竹有把握能考中?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楚年兀自有些犹疑,但没有开口问出考试的事,怕给江自流增加压力。
可又怕不说,江自流自己也会给自己压力。
事实上,楚年希望的是江自流是因为兴趣使然才读书考试,而非是为了其他什么。
但转念一想,便是自家美人天赋异禀,聪慧厉害,第一轮乡试就考出重围中了童生,也不能直接拿童生的头衔换真金白银呀。
要搬去镇上,最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是能够维持谋生的手段。
纠结中,楚年仰头看着江自流,慢吞吞道:“那个,阿流,你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嗯?”江自流刚才在外面说了挺多话,一时间不知道楚年问的是哪句。
“就是”楚年没好意思把原话复述出来,眼神闪烁了下,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我知道大家都不怎么看好我想做的这个生意,可能你心里也不是很看好,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我可以做起来呢?万一我做起来了,做生意赚了钱,咱们就有资本搬去镇上了!”
听到楚年这样说,江自流还能没反应过来吗,他立刻就知道楚年想问的应该是,自己在外面说不介意吃软饭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眸色深黝,江自流内心多少有些复杂。
楚年居然是不好意思当自己面前直接提出这几个字眼,怕伤及自己的自尊么。
其实那个在外面找茬的妇人说的许多话江自流都没听到,偏生就是把吃软饭给听清楚了。
若只说吃软饭的话,江自流觉得她也没说错什么。
不用妇人说,江自流自己也常常在想这个问题,若非楚年聪慧能干,对自己这样好,自己哪会有今天?
江自流固然有想法,正图谋,希望楚年等自己一等,等将来自己有能力了,可以保护好楚年,给他一个不用被人非议口舌、不必整日辛苦的好日子,可这到底是需要时间的。现在,自己就是在吃楚年的软饭没有错。
这世上哪里还会有这样好的夫郎呢,从不嫌弃自己不说,还心思纤敏地处处顾及着自己的情绪。
江自流说:“不论别人如何想如何说,我心里都是真心看好你的,你想要做生意,我自然盼着生意兴隆,这样你才会高兴。只是,另一方面,我私心里不希望你为了生意的事受累奔波至于软饭一事,阿年,只要你不嫌弃我,我难道还会怕软饭烫嘴吗?”
楚年定定看着江自流。
江自流又说:“阿年不要忧虑过多,就如你总对我说的那样,做一件事,做的高兴即可,你想做生意,便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就算万一不太顺利,也不用担心,我不挑食,很好养活。”
听到最后,楚年差点没笑出声来:“不得了,你都会开玩笑了。”
不过知道江自流的想法后,楚年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什么恼怒啊、担忧啊,种种负面情绪,全被抛诸脑外了。
楚年觉得很快乐。
他能感受到,自己跟江自流是心意相通的。这种心意相通,相爱着的感觉,已然让他体会到了幸福。
“阿流,我真的好喜欢你呀。”双臂往前一扑,楚年一把抱住了江自流。
江自流身形高挑,楚年才到他胸口位置,分量也不重,便是整个人扑上去抱住,看起来也像是窝进了江自流怀里挂着。
楚年还用头在江自流衣襟前蹭了蹭,将本就有些零碎的发丝蹭的翘在头顶,毛绒绒的,触到下巴,好似夹带着细小电流。
暖呼呼的一团。
江自流心都软了。
江自流以前只在夜间偷偷抱过楚年,何时被楚年这样主动投怀送抱过。小小的人挂在他胸前,还向他倾表着心悦,一字一句就像踩着他的心尖,将他一颗心踩的绵软无比。
“我也”喜欢你。
——
次日一早,楚年带着张彩花姐弟两个,一同前往镇上,开始试水卖面膜的生意了!
这次去镇上也是坐的板车,不过不是找同村的人拉的,而是花了几文钱,租下人家的板车一天,由张黑牛拉着他们往镇子上去。
本来张彩花的意思是,干脆让张黑牛再花点力气和功夫,打一个板车出来就是了,省得花这钱给别人呢。
但打个板车出来麻烦的很,还要买些铁器回来才能行,楚年现在只是去试试水,不确定这生意能不能长久做成,不必要费这个周章折腾。
这次坐板车,楚年有了经验了,在张彩花家借了床毯子,学着上回江自流教的法子,把毯子铺在板车车头后面位置,他坐在厚厚的毯子上。
可还是颠,摇来摇去,一路晃到镇上,快麻了半边身子。
怕张家姐弟担心,楚年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叫苦不堪,再再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