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不光屋子小,床也小,你睡肯定不舒服,还是我睡吧。”楚年想也不想就反驳了江自流。
江自流可是病人呢,怎么能亏待病人。
“好啦,我困死了,就这么决定吧,我们都好早点睡觉!”楚年才不给江自流选择的机会,把他推到了床上,让他躺下,还给他盖好了被子。
盖好被子后,楚年又用手在被面上轻轻拍了拍,把鼓起来的地方拍下去拍平,然后才满意地弯起唇角,显露出小小的梨涡,跟江自流道了声晚安。
小小的屋子里,两个人的影子挨在一起,在墙壁上融合成了一个半的紧密形态,随着楚年道完晚安起身离开,才渐渐被分开。楚年走得慢,临到门口还侧身又看了一眼江自流,墙上的影子跟着轻轻晃动,仿佛藕断丝连地要跟另一个影子接上,直到楚年完全走出房间,才意犹未尽彻底分开。
楚年虽然很累,但挖了一天的土,身上有汗,还总觉得掺杂进了一股土腥子味。明天一大清早还要带着白鹤灵芝拿给罗老爷子,所以想了想,楚年还是忍着困意,提了灯烛去厨房烧水,准备洗个澡。
正好分了房,把木桶拿进小屋子里,也不用担心害臊不害臊,可以大胆直接地泡个澡。
烧水用了一会儿功夫,楚年人泡进木桶时,人已经困得不行了,险些直接靠在桶里就这么睡着过去了。
还是大黄凑过来弄出了点动静,把他给弄了醒,不然万一真睡过去,毫不怀疑,明天不说发烧,那也绝对得来个重感冒。
因为小屋子里地方实在太小了,洗澡水不推出去倒掉,放在屋子里都不方便他上床,所以忍着困意,楚年把洗澡水收拾了,木桶在外面放好,才赶紧上了床,舒舒服服地躺进了被窝里。
厚厚的棉被显然是被晒过大太阳的,嗅起来有一股清爽的味道,舒服洗过一个澡的楚年窝在里面,三秒不到,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自流没有睡得着。
夜早已经深了,烛火早被吹熄,窗外的月不知什么时候睡进了云层里,乌压压的静谧黑暗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是醒着的。
江自流白天其实也没怎么睡,下午罗红梅走后,他说是睡,却睡得并不踏实,总是梦到一些跟楚年相关的乱七八糟的碎片式的梦,后面便索性不再睡了。
晚上也是要睡,可忽然地分房,身边一下子空出一块,少了一半的体温,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只能说习惯这种东西实在可怕。前十几年,江自流都是一个人睡的,他睡过木板,睡过地上,甚至还睡过板车,柴房,幕天席地也不是没有过总之什么地方都睡过,再冷再孤单的漫漫长夜都捱过。
现在,却头一回尝到了孤枕难眠的滋味。
明明,也没有跟楚年同床共枕太久。
同床共枕也是极尽守礼,谨记书中教导的君子之道,未敢有任何杂念和非分之想,哪怕后面心跳如鼓,欢喜在心尖生根发芽。
如今没有了身侧的体温,竟然会睡不着了。
浓韫夜色里,江自流轻轻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还是没睡着的江自流听到外面响起了一点动静。
起初,江自流以为是大黄醒了,在堂屋里胡乱走动。但等房间的门被嘎吱推开,他才意识到不是。
是阿年。
江自流的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手掌撑在身侧,随时就要坐起。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白银似的光从朦胧窗户纸里倾泻进来,洒在门沿,勾绘出门口的单薄人影。
江自流看到楚年推门进来后,连门也没关,直直往床边过来。
楚年走得很快,江自流的心跳也跳得不慢,几乎要跟楚年走来的速度吻合。
“阿年,你怎么”
话还没问出口,楚年已经爬上了床,掀起被褥滚了进去,埋头就是呼呼大睡。
江自流:“”
江自流有点怔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江自流正在诧异究竟怎么一回事,阿年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还是夜游症,楚年突然间翻了个身,不太老实地把手搭到了他的胸口上,头也靠过来,埋进了他的颈窝,就和之前如出一辙。
熟悉的清润的气息扑来,江自流略有愣神,又听到耳边含糊不清地喃着:“别给我吃了咸死了”
喃喃完后,紧紧勾住胳膊,继续酣睡。
江自流:“”
原来是做梦?听起来是梦到吃什么东西,太咸,所以起夜找水喝?
找没找到水不知道,反正是摸到床上来了。
江自流:“”
感受着回归到自己身侧的体温,甚至是贴在自己身上的体温,江自流一动也没有动。
这一次,什么礼什么道的,全被他扔到了床底下。
胸腔里的心跳震动着,江自流唇畔慢慢绽出了一抹浅笑。
他在想,阿年会在半梦半醒间本能地摸回这边来是不是能说明,他同样也在本能地想念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