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仗还没有打成,便急不可耐地想要提前占据功劳。
“所幸,京中并非只有一位王爷。”
景康王体弱,朝野京中人人都知。
他必定是无法担任边疆主帅之位,他做不了,却也不会让萧缙落了好。
在大皇子萧锐谋逆之前,萧缙一脉的人,大概都没好好地把景康王放在了眼里,也正是因此,这次才会吃了个闷亏。
而他二人相争,边疆却等不了,所以这次的援军统帅,到底还是落在了晏陵的头上。
晏陵眼眸冷淡,轻声道:“我离开京城之后没几日,京里便传来了消息。”
“景康王生母梁昭仪,重获圣宠,如今已经搬离了冷宫。”晏陵微顿后道:“京中都在盛传,道景康王一脉便要起复了。”
梁昭仪,也就是前淑妃。
此前因为梁家犯下的那等恶事,梁昭仪还曾想要给自家侄子求娶温月声,惹怒皇帝,而被打入了冷宫。
人人都以为她此生便要在冷宫待到死了,却没想到还有起复的一天。
有趣的是,时间点还正好在晏陵离京之际。
倒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就是特地想要避开晏陵行事。
晏陵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对除温月声之外的任何萧氏之人,都漠不关心。
景康王要跟萧缙争斗,他便腾开位置让他们厮杀,他自来要保全的,只是温月声一个人的后方。
“另有,郡主多日未有来信,晏陵不免心中担忧。”他抬眸看向了她。
如今看来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并非担忧温月声会受制于人,而是这边蜂拥的浪蝶。
一个郁舜便罢了,也就月余的时间,她身边便又多了不少的人。
就连陆家那个没个正行的儿子也要来倒插一脚。
他不来,以她的心性,个月将他忘了,或是麾下又多了几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晏陵自长成之后,登科入仕,在朝为官多年,都没有这般过。
温月声微顿,抬眸看他。
这一眼,却见晏陵雪白的袖袍底下,露出了半截缠绕着纱布的手腕。
她淡声道:“手怎么了?”
晏陵垂眸道:“路上来得匆忙,扭伤了些许。”
温月声本欲让周曼娘给他看看,但最近连着几场打下来,周曼娘亦是疲惫不堪,只听他说是扭伤,便起身至铜盆前。
她撩动铜盆里的清水净手,用悬挂在了一旁的绫帕擦净了手,缓步行至他的跟前。
“我看看。”
温月声这句话没什么情绪,可伴随着她的靠近,那股冷淡的檀香萦绕在了鼻间。
晏陵眼眸微晃,将袖子卷起,露出了他修长的手腕。
温月声手指冰凉,指腹如同冷白的玉一样,触碰到了他手腕的瞬间,晏陵那双烟波浩渺般的眸,当下幽沉了下来。
在温月声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耳后并着脖颈后方,红成了一片。
指腹下的皮肤滚烫,温月声瞭起眼皮看他:“你饮酒了?”
晏陵未语,只垂眸掩住了眸中深沉的情绪。
她在他腕间触碰多一分,他眼中情绪便深一层。
到得最后,他已是后背滚烫,情绪翻涌。
温月声挪开了手,淡声道:“这些时日好好休息。”
他盯着她如玉般的指节,声音低哑地道:“好。”
她说什么都好。
舟车劳顿,晏陵没在温月声的书房内久留。
涤竹在外边候着,见得他出来,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那右手手腕之上,还缠绕着一圈浅色的纱布。
涤竹:……
晏陵跟一般的文臣不一样,他七岁离宫后,一直都有习武,武艺比之他身边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卫也差不了多少。
且他为人冷淡,这种冷淡不光是针对旁人,也对他自己。
往常受再严重的伤,也没见得他多在意。
此番路上耽搁时,他那手扭了一下。因多年养成的习惯,是连涤竹都没当成回事。
可谁知,在来主城之前,他家主子忽然吩咐他找来了纱布。
他当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晚间就看见晏陵用纱布将自己‘扭’到的手腕缠了起来。
……就这伤,再迟点包扎估计都要痊愈了。
眼下见晏陵从书房内出来,就紧握着手腕,偶尔落在了那手腕上的眼神,还格外温柔。
涤竹:……
他哪敢说话啊。
因此番援军赶到,加之大战就在眼前,所有的人心中都绷着一根弦。
正逢着晏陵还未离开,所有的将领便整日里齐聚在了温月声的书房内,共商进攻的大计。
书房内特地辟开了一块位置,用于放置桌案。
黑色的桌案上,放着一张格外显眼的边疆兵防图,旁边则是整个边疆的